影泉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了比邻阁的中枢——望楼。此地十日前已经被沧流派占据,一众门人见影泉受了重伤,急忙上前关怀。
“我要见师叔。”影泉大汗淋漓,喘着一口大气。
望楼大门打开,一位黄胡子老者走出,此人面色冷峻,与其对视,似有血海深仇一般,极不好惹。
“失败了?”
“没有,那一行人已经被送进了空楼。”影泉强忍着疼痛,颤颤巍巍说,“空楼一关,七日后才会开启,到时候即使是皇甫少卿,也无能无力!”
“鬼猎手的手法如此厉害?你的功夫并不低,居然以断手为代价才能困住他们?”
“不,不是皇甫少卿……”
空楼内。
皇甫探着路,此地光线明快,四周平整,壁雕精细,给人一种愉悦的感觉。尽管四周环境尚好,但是四人也没有放松警惕。此地是空楼,没人敢忘。
果然,还没往前走几步,一块岩壁缓慢打开,皇甫和提篮一前一后守着毓伶和白徒生,生怕有什么机关陷阱。从石门里出来的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出落的亭亭玉立,脸上有着年轻人特有的灵气。皇甫和毓伶还在打量,提篮就已经出手了。提篮打出的这一掌只用了三分气力,若是中到人身上,寒毒不会马上扩散至全身。这是专门用于“询问”的掌法,中掌者迫于寒毒入体,自然会老实交代。
可是提篮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马失前蹄。
提篮身形快是毓伶已经见识过的,可是没想到,那小姑娘的身法更是快速诡谲。每当提篮要触及到对方时,小姑娘都能奇迹般地移开。提篮连出十掌,皆不能沾身。
小姑娘最后从侧面抓住了提篮的手,一脸严肃地说:“你们深陷空楼居然还这么不老实,岳哥哥没有告诉你们空楼是什么地方吗?”
“提篮住手!”毓伶发话,提篮这才收了手。“这位姑娘,我们是被沧流派的陷害,才误入的空楼。姑娘像是比邻阁的人,如果知道离开空楼的办法,还望赐教。”
“误入?那小子不是知道空楼的进入方法吗,不然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呢?这是专属于岳哥哥的办法,你们不是和岳哥哥一起的吗?难道不是他教你们的?”小姑娘指着白徒生,显然是看到了方才小白打开石像的画面。
“你说的是岳不盈吧。”皇甫突然插话,“那你是谁?和岳不盈是什么关系?”
小姑娘嘴角一翘,自豪地说:“我?我是刘一卷啊。”
刘一卷!百晓生刘一卷!江湖上德高望重的比邻阁阁主刘一卷!岳不盈口中极为难搞的刘一卷!
“姑娘你不要开玩笑,刘一卷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几十年前就已经名震江湖,怎么可能是你这样一个小姑娘呢?”皇甫说道。
“赫赫有名的是我的爷爷和我的父亲,刘一卷不是个名字,而是比邻阁阁主的尊号。所谓——事事留一卷,日后还相见。而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比邻阁最新一任的阁主。”刘一卷歪着脑袋,看了看毓伶,心中不知道打着什么小九九,“你们刚才在外面的话我都听到了,岳哥哥在哪里?现在只有岳哥哥能帮我了。”
皇甫并没有完全收起防范,冷静地说:“岳不盈在山下,没有上来。他只说不愿踏入比邻阁,并没有提及过与阁主之事。”
刘一卷一下子眼神就暗淡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这个负心人,连面都不愿意见。”
“刘阁主,请问……”毓伶本想提问比邻阁到底遭了什么事,却被刘一卷打断了话头。
“你们能联系上岳哥哥嘛?就算他不念旧情,比邻阁的危难他总是要管一管的!”刘一卷说道。
“我们人在比邻阁,怎么联系他?倒是你,比邻阁都被人端了,你这个阁主就缩在机关里,也不想想办法。”皇甫说。
刘一卷眼神一凛,这句话显然已经惹怒了她,“比邻阁不幸遭了大劫,又被小人里应外合。我父亲临危之际将阁主之位传于我,又得到家仆的死命保护才能遁入空楼。我死守空楼就是在等待时机,我仅有一人,又是女儿家,只学过机巧和躲避的轻功。敌强我弱,敌众我寡,能保住空楼就已然不易了。若不是我一颗必死的心,你们以为现在的中原名府比邻阁,还能保留嘛!”
小姑娘显然已经是熬到了极点,不然不会有如此的怒气。皇甫自知失言,也没有再说话。
毓伶见状,安抚道:“刘姑娘,比邻阁遭此大难,你也痛失父亲,对此我们也深感遗憾,只是仇敌仍在,我们联合起来退敌才是。你方才说岳二哥在,就有退敌之法。我们这两位也是不世出的高手,小白更是鲁家门人,机杼方面有一定的造诣。不知道能不能帮你退敌呢?”
刘一卷摇摇头,说:“退敌容易,这次沧流派派的人武功虽高,可放眼中原武林,算不得什么,若是山下陈家村的人能上山来,也能退敌。只是现在比邻阁被他们偷袭了个措手不及,色、即、是三楼皆失守,如果他们以此为要挟,那比邻阁百年的积攒,就危险了。”
“陈家村的人中了毒,如今昼伏夜出,运功过量便会浑身凝结而亡。”皇甫解释,“既然你担心他们会据楼相要挟,那岳不盈又有什么办法呢?”
没错,如刘一卷所说,岳不盈莫不是有什么通天的法子,可以一人之力同事歼灭所有敌人。
“岳哥哥武功虽高,但也断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歼灭团聚在三楼内的敌人。我请他来自然只为唤醒一人。”刘一卷回答,语气似乎有些犹豫。
毓伶说:“还请阁主告知。”
刘一卷沉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此事乃我比邻阁的机密,各位不算江湖中人,告诉你们也行,只是将来我们脱了险,此番种种,绝不可与人说,还请各位立誓。”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毓伶最先立了誓,三人才答应了下来。
“各位,你们和岳哥哥虽然是同僚,恐怕没有那么熟悉,这件事也是他的往事,或许轮不到我来说,只是如今我们身处一个境地。而故事中的人是我与比邻阁最后的希望,所以,各位若能帮助,阿楠感激不尽。”
“请问,是何人?”
“我的哥哥,比邻阁真正的继承人——刘一卿。故事还要从十二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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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卿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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