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和吐蕃还没有先进到大量使用火药作为战争武器的地步,即便有,量也极少;石脂水或许会有一些贮存,但绝不可能在粮仓附近,眼下逃脱都是难题,遑论抽空来寻找石脂水了。
西风烈烈,战马嘶鸣,风雪遮天。夜空已成了一片黑灰,不见星月。
敌军越来越多,重重围困,将粮仓周遭的空间占尽,已无立锥之地。秦渊疯狂地冲杀,刚撕开一条血口,又被人潮顶了回来,寸步不能前行。
火光照耀苍穹,密如蝗虫般的敌军完全将大营封锁,恐怕一片飞雪都闯不出去。同时,四面步骑兵全部后退两丈,弓弩手开始张弓搭箭,放射弩箭攻击。
上百张弓弩齐发,足以将人射成刺猬,任你是呼啸的狂风,也要被拦腰射断。
“绝不能死在这里,就是死我也要烧了粮仓再死!”秦渊翻身下马,连续跳跃着提枪朝敌军最薄弱的区域杀去。
敌军人多势众,且有无数骑兵、弩箭,声势铺天盖地,加上乞力徐被唐休璟吸引出去的大军也已回营,数万人将他一人彻底封杀,无论如何,逃跑是绝不可能实现的了。
密集的弩箭呼啸而过,秦渊边狂奔边用长枪拨打着弩箭,只听得簌簌的声响不断地划破夜空,贴着耳畔,擦着脊背掠过,他心底都有点发寒。
几支劲驽,撕破了他的军服,割出了几道不浅不深的血痕。
他像翻转的陀螺,在大军中央的空地上不断地闪躲着,终于逃过了千弩万箭的狂轰滥炸,不过却是受了一些小伤。回身再看战马,见其早已倒地而亡,身上插了无数弩箭。
突然,重重包围的敌军分开了一条通路,只见乞力徐身穿青布将袍,手提大刀,勒马停在了秦渊跟前。
乌质勒和娑葛在一旁对乞力徐道:“大将军,你怕是中了大周军的诡计了吧?唐休璟出兵将主力吸引,然后再派遣这个小蟊贼溜进我军大营烧毁粮仓,真是胆大的计划。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天大的胆子,居然不惜性命,来做这无谓的牺牲。”
从乌质勒倨傲的表情中,秦渊仿佛还能看到两分自得。而乞力徐则是铁面凝重,不屑地抱拳对乌质勒道:“乌质勒将军莫非是为抓住这个蟊贼而自鸣得意?他凭一人之力,给我大营造成了多大的破坏?你若是要因此而感到庆幸,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娑葛环顾四周,见之前平静清明的大营此时青烟滚滚,腐气沉沉,虽没有遭到实质性的破坏,但也损失匪浅,这才对乌质勒道:“父亲,这家伙确实不简单。”
“怎么样,敢不敢跟我大战一百回合?”乞力徐屏退大军,独自策马上前,跟秦渊相对峙。
此时,秦渊两臂、后背都有了箭伤,且精疲力竭,体力只剩了三四成,跟乞力徐招架十几个回合还勉强可以,可要取胜,基本无望。
但倘使能抓住乞力徐,以他作为人质,那便能迫使敌军让路,届时或许有一线生机也未必,所以他不得不冒这个险。
“好,那就来受死吧!”
秦渊主动出击,快步冲到了乞力徐马下。乞力徐翻身下马,抡圆了大刀,当头劈了过来。秦渊横枪一架,虚晃一脚,实则握枪向对方下盘刺去。乞力徐高高跃起,刀头直插地面,挡住了枪尖。乞力徐奋力压腕,刀头将坚硬如铁的地面掀起一块块冻土,直扑秦渊面门。他连连后退,躲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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