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军用直升飞机向这边山头冲过来,一前一后。既然它们往我这边过来,是不是表示砖哥他们已经被解决了?我不敢往下想。
第一架直升机已经靠近了这边的山头,飞机前面耀眼的探照灯使得我看不出是什么型号的直升机。
我对着渐渐包围我的敌人,愤怒的扣完了92手枪的最后几发子弹,然后四脚朝天的仰躺在草丛里,吾之将死,心境坦然。我躺在草地上,想起了曾经跟我共患难的好兄弟,他们死了,我何以独活?
我躺在地上,等着敌人上来给我一下,好让我去阴司会见我的兄弟和亲人。直升机上的机枪轰鸣着,我觉得它是在做覆盖射击。
枪炮声中,我突然听见敌人痛苦的叫喊,那绝对不是冲锋时为了壮大气势的怒吼,而是死亡前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大惑不解的半挺起身子,疑惑的向前面张望着。竟然看见敌人在由半空中盖下来的子弹群里跳着“死亡之舞”,第一架直升机还呼呼的盖下两枚燃烧弹,顿时四下逃散的敌军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火海中报销的不止是活生生的生命,还有武器。敌人携带的一个个爆炸物全部被引爆,这使得他们的死法更加的惨烈。一块弹片被冲击波震得飞到了我的腿上,弹片还带着高温,立马烫破迷彩裤,直插着掉进裤管里,附着在腿上的皮肉上。
突如其来的悲剧使得我从呆滞中清醒,我疼得从地上一跃而起,狠命的抖动着身子,试图将那块弹片从裤管里抖落出来。
有道是,受了惊吓学了乖,我立马想到我应该离那些移动的弹药库远一些,于是掉头就跑。
还没有跑几步,身后传来砖哥的一声大呼:“赵龙杰!你丫等等我们!”
听见了他的声音,我又惊又喜,我停下转过身去,看见后面闪现的砖哥一行人。他们一边在直升机的掩护下,一边奔跑着向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敌人扫射着。
我本想掩护他们,但是苦于手上弹药耗尽。他们一边给那些全身是火的敌军来上一枪,一边奋力的通过硝烟弥漫的战区。
匹夫是个猛男,手上端着个M249还可以跑在最前面,他的枪口里不时喷出火舌,舔嗜着那些脆弱的生命。
山下几枚火箭弹射向空中,几发射偏,但是有一发却击中了后面的一架直升机,直升机机身颤抖了一下,偏离航向在天空中转着圈圈。
后面那架直升机的大功率探照灯不再照射着我,使我看清了它的型号,是一架“直-10”我国的军用直升机!
那架“直-10”在空中转了几圈,接着缓缓的坠落。本来前面的飞机开道,后面的飞机断后的战术被打乱了。眼见后面的敌人又作势往山上拥,我们已经是强弩之末,跑得不快,而且张根生队长还搀扶着一个伤兵。
匹夫突然端着机枪折返回去,他是要断后,这样的举动是可以给我们争取逃命的时间,但是匹夫十有八九是阵亡的命。
砖哥在他后面喊着,但是苦于战场上的噪音,不知道匹夫听不听得见。
当匹夫向前跑去时,山头上闪现了一个身影,这个人穿着我们一样的作战服,但是钢盔不知是怎么遗失了。他端着一挺不知哪里搞来的轻机枪,背后背着九五式突击步枪。
那人回头望了望我们一眼,对着赶去断后的匹夫做了一个停止的举动。我立马认出来他是谁,是先前被张根生派去安装遥控爆破装置的李力。
李力满身是血的望着我们笑了笑,他的一条腿严重的受伤,一瘸一拐。随后他不再看我们,他吃力的持着机枪趴在山头,对着欲冲而上的敌人扫射着。
奔跑中的匹夫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断后的中国特种兵李力,随后他庄重的向李力的背影敬了一个军礼。
我被这一幕震撼,另外几个也被震撼,他们也举起了右手。我于是望着前面也敬了一个礼,我的姿势并不标准。
匹夫转过头向我们这边跑过来,其它的几个见了也扭头就跑,当他们经过呆立不动的我的身边时,张根生猛地拍了我的头盔一下:“你小子还不跑?!哎呀!你这头上戴的日本头盔还挺硬啊!”
我缓过神来,摸了摸头,刚刚从日本士兵那顺的钢盔望了换了。我顾不得那么多,撒丫子就跟着他们跑。
另外一架直升飞机见后面的飞机已经阵亡便无心再战,它拖着身子来了一个大转弯,往国境线那边飞去。
失去了空中支援,我们只能加快步伐的奔逃着,现在就剩下我、张根生、砖哥、匹夫、狗蛋、和那个伤兵。其它的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反正已经不跟我们一路。
跑了一会,后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我们同时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李力的方向,也许他已经阵亡了。虽然我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但是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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