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是匹夫,他攀着墙上的那些钢架就窜了上去。我是第二个,对于我来说爬上去并不难。我将步枪背向身后,紧了紧武装带,就向上面攀去。钢架有点冰凉,不过二战时期的工程材料较之现在粗糙,表面摩擦力大,也不至于失手。
攀上钢架,看着面前的匹夫屁股一扭一扭的没入通风口,看着黑洞洞的通风口,我又有些胆怯。我攀在钢梁上楞了几秒钟,直到下面跟上来的砖哥不满意的说了一句:“想什么呢?快进啊!”我才缓过神来,悻悻的回答了他一句:“马上,马上”接着钻入那个黑暗的通风口。
我们有夜视仪,但是电量都已不多。通风口不会有什么危险,四面包围,用手电筒也不会暴露。队伍前面的匹夫将枪上的战术手电打开,用以探明前方的道路。我们没有必要也打开手电,跟着他就行,这使得我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路,视线全被匹夫的身躯挡住了。
我们像硕鼠一样的爬行在铁皮制成的风管中,耳边只听得衣服在铁板上的摩擦声,还有枪支摩擦铁皮的微弱声响。其它人的枪支摩擦声音很小,这源于他们是受过长时间训练的军人,动作标准,尽量的减小了与铁板的摩擦。这种技能对于渗透行动时非常重要,稍有不慎弄大了声响,就有可能暴露自己。
而我和砖哥没有受过太多的训练,谨慎中还是让手上的武器与铁板摩擦过大,发出了几声刺耳的响声。通风管道算是半封闭空间,这几声响动回荡在风管里,犹如撞钟时的爆响。
匹夫停了下来,回过头将手电的光照向我:“你们两个个鳖犊子玩意的,不会注意点声啊?!”手电的强光刺得我的眼睛睁不开,我连忙抬起左手挡在眼前。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一定注意。”我自知理亏,只得唯唯诺诺。
身后的张根生说道:“身体压低!枪平置于地面!匍匐前行时轻拿轻放!赵龙杰,训练你又不是没有参加过。继续前进!”我没有说什么,接着跟在匹夫身后匍匐前进着。
转过了几个弯,匹夫在前面停了下来,我们于是一个接一个的也受到了阻拦。匹夫开始双脚不停的乱蹬,这不得不使我联想到一个人垂死之前的挣扎。我紧张的问了问前面挣扎中的匹夫:“怎么了?”同时我的手已经搭在了突击步枪的扳机上,一旦确定前面的匹夫阵亡,不管前方是敌人还是那怪物,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扫射一梭子,哪怕子弹必须穿过匹夫的尸体。
匹夫依旧乱蹬着双脚,不过他略带喘气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似乎在干着什么体力活:“你个欠削的玩意,等会就知道了。”
我确实马上就知道了,因为匹夫的身躯终于窜向前方时,他拿手电的光照了了一下后方,使得我看见了面前趴着的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隐约中我从死人的穿着上判断出他的身份,一名M军士兵或者是个军官,反正战争中没有人会戴着军衔标识,穿得都一样。
没有尸臭,证明没死多久,虽然地下的气温比较低,但尸体方长了时间还是会腐烂的。匹夫是趴在尸体身上吃力的蹭过去的,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要想继续前行,别无他法。
这样的境遇我没有遇见过,也没有几个人的一生中可以预见这样的鸟事。我感到一股恶寒袭至脊梁,渐渐的行至脑门,一阵发麻。我犹豫的看着面前,不知是进是退。前面的匹夫依旧回头看着我,战术手电的光压低了角度的对着我前面的路,我不至于被光照耀眼睛,但面前的尸体看得清清楚楚。我不知道匹夫是为了给我照亮前路,还是故意把尸体照得清楚从而恶心我。
我停顿了几秒,直到后面的砖哥拿步枪口捅我屁股,我才及不情愿的挪动了有点僵硬的四肢。我扑在那尸体的背上向前蹭,本来狭小的空间里现在显得越发拥挤。
那尸体是匍匐在地上死去的,脸朝下,背朝上。这样看不到他的脸,使得我心脏好过了些。匹夫块头大,通过时需要拼命的挤过去,而我的身材比他小的多,所以我并没有使出匹夫那样双腿乱蹬的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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