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宁陵敲响了隔壁的办公室门。
“请进。”
是个优雅知性的女人声音。
宁陵推开门，银发碧眼的女人端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一身得体的中世纪女教师服，白色的宽大长衣配深黑连袖外套，戴着花纹繁复的黑色礼帽，年华老去并没有惊动她脸上的优雅。
“日安，宁陵先生，”女人伸手示意对面的木椅，木椅像是受到控制般自动拉开，“我已经收到了您的资料，请坐。”
序列8以上吗？
宁陵察觉到女人身上涌动的神秘气息远比安德鲁的更加危险。
两块雕刻着被刀贯穿的双翼的徽章摆在宁陵面前，一块灰铁色，一块镀了层浅金色。
“宁陵先生，我们协会为一部分神谕者提供两类徽章，”女人的眼神平静而冷漠，“金色徽章意味着您在我们协会将受到更多保护，序列8以下的职业者对您的攻击将会受到我们的追捕，而我们会低价为您提供铭文珠并给出参考建议，您也会在底层获得更多的尊敬与便利……”
信息意外的灵通。
天上掉馅饼？
“代价是什么？”
“没有代价，只不过每个月需要让我们采集您的一滴血，这样我们才能为您提供更好的服务。”
卖血团伙？诈骗？
宁陵皱眉，拿起了桌上的灰铁色徽章。
女人瞳孔微缩，冷漠的表情多了些裂隙，“您是……选择拒绝吗？”
“谢谢您的友善，女士，”宁陵站起身，把手放在左胸前微微躬身，“不过很遗憾，我从小体弱多病，贫血，还有晕血症，恐怕不能接受您的好意了。”
“……”
晕血做雇佣兵？！
女人上下打量了眼宁陵，沉默了片刻，“宁陵先生，您要是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雇佣兵协会找我，我的名字，凯瑟琳?伊莱恩。”
伊莱恩？和写《神选血脉》序言的人同样的姓氏。
“谢谢您的宽容大度，凯瑟琳女士，祝您今天愉快。”
宁陵行了个礼，他放下五铜币，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门。
微风拂过。
那五个铜币在烛光下化为齑粉，飘散在空气中。
……
走出雇佣兵协会的宁陵口袋里，是价值80铜币的任务卷轴—收集四十张无眼羊的皮毛。
他十分愉快地在隔壁服装店里给自己和小黑买了身还算体面的大衣西服套餐。
宁陵穿走了自己的那一身，在填写完剩余已购买商品的派送清单后，他转身出门随意找了辆马车。
“先生，去哪？”傍晚昏黄的浓雾里，马车夫的声音有些干燥嘶哑，他的模样有饱经风霜的沧桑，衣服穿着却不像普通的马车夫。
“北城门。”
宁陵上了马车。
车上没有行人，踢踏踢踏，马蹄敲击在冰冷石板路上的声音带着别样诡异的曲调。
“兽曰，猼訑……”
一把头部雕刻着独眼羊脸花纹的灰铁色匕首出现在宁陵手中。
轻轻挥动，像是能划开浓雾。
“先生，最近这段日子不太安生，”老人像是抽了口烟，他的嗓音嘶哑得像条毒蛇，“您回去一定要关好门窗，晚上……不要出门。”
“那您呢先生？”宁陵摆弄着手里的匕首，“您也能看见那些东西吗？神秘？诡异？蠕动破碎的肉体？还是从人肉里钻出来的花朵……”
老人的喘息声沉重起来，他焦躁地鞭打着马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它们！它们不可能会来这里！”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吼叫有些癫狂。
“这边不是去北城门的路吧，车夫先生？”宁陵站起身，迎面而来的风拂过他的亚麻衬衫与深灰色马甲，吹乱了他浓密的碎发，“先生，拐卖未成年可是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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