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前,士兵们把擒获的宋军头头脑脑们押送到了随军的杨德面前,杨德看着一脸死灰的王安中,笑嘻嘻的问他,“王大人所来何为啊?”
王安中不语。
杨德就继续说道,“我华盟和宋国可是交换了和约的友好国家,王大人何故要带这么多兵卒过来啊?噢,他们也不太像兵卒更像农夫,不过带了大量刀兵器械总是事实,这个王大人你总该说道说道吧?”
王安中灰白的脸色时青时红,沉疑了半响说:“无他,燕地臣庶怀风慕义,思欲归献,故中来取。”
“噢,姑且不说有多少燕地臣庶对宋怀风慕义,可他们要献,你宋就真敢受啊?”华盟军抓人还没结束,杨德闲着也是闲着,就继续跟他来扯。
“自古招徕国之盛德,受之则全君臣之大义,不受则生胡越之异心。此燕人归献,圣主亦不忍怠慢燕人之向德忠义之心,故不得不受。”王安中振振有词。
杨德点点头,“道理是道理,可我怎么就觉得你们这是在鼓励乱臣贼子。他们要给宋献地,是感德怀义,但对我华盟来说却是背德叛逆。那他们到底是有德还是无德?我怎么就想不明白。王大人,你来给我分析分析。”
王安中迟疑了一下,说:“我朝圣主圣明,荷天降康,登兹极治,声教所暨远逮要荒。凡向慕归化之人自然是慕徳忠义之辈。”
杨德摇摇头,笑着说:“王大人歪理了,试问天下哪国不说自家是主明治清的?难道我华盟就民不聊生?难道我华盟有禽兽之举?这都不是吧。所以王大人你是在歪理,否则按你所说的,他日宋国有人举地投向他国那他是不是也是忠义之辈?”
王安中喏喏的说“那当然不是,那是奸贼。”
“是啊,到你身上那就是奸贼了。可又有哪一个人在出卖自己国度之时不说自家的坏话、不说欲投之国的好话?他们都是有德、向德?所以啊,这其实只是一个立场或利益的问题,你可以站在你自己的立场来说这个行为好或不好,但你不能把这个理说成是天下的大道理,你不能给这种行为戴上德的光环。否则你们就是在为奸贼们开脱准备说词,是为奸人提供周身之术,是在为后代制造汉奸。”
杨德说着说着就有点气愤起来。就是这种概念不分,最后弄得自己也只要一声“今主失德”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卖国。
王安中有点莫名其妙,也是,他们这些连国家也有时分不清的人很难理解杨德的愤恨。
所以杨德不跟他扯了,“王大人你就别和我来扯盛德大义了,他们那些人也绝对不是奔着盛德大义来的,如果真是,那你们大可把他们接了去又何必派大军过来?所以你就明说吧,宋国是不是想要燕地?”
王安中被逼住了,宋国的目的当然是想要燕地,盛德大义当然只是遮羞布,可这个就是难出口,或者说是没这个习惯来说出口。
如果没刚刚的大败,或者华盟是个一指可按死的小国,那就是说出来也没事,反正已见阵了,可现在能说吗?这是要引来大祸的。王安中流汗了。
“燕地乃汉地故土,我宋来取也是复中国往昔之疆、实四海咸归之意。”最后王安中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不过也足够冠冕堂皇的了,但就是中气不足。
可他预想中的杨德要发怒却没有出现,杨德只是点了点头,说,“这就是了,姑且不论你们该不该来取燕地,但你们应该就这么实话实说,至少要对你们自己人要实话实说,别把自己人也给迷糊了。”
王安中抹了把汗,但有点疑惑杨德的反应。他根本无法理解杨德对宋国那种既是敌国又是自己人的心态。
可杨德接着说了,“不过既然你们的目的是要来取我燕地,这就是要和我华盟翻脸,那你们有没有做好准备以承接我华盟的怒火?有没有做好和我华盟全面开战的准备?你们有没有彻底了解我华盟的力量?都没有吧。你们就是这样,该讲的大义不讲,不该扯的歪理一大堆,准备工作不围绕实质的目标来做。现在你一败,首先是宋国背信弃义的名声已洗不脱,而后你们后方一片空虚、国门洞开、毫无准备。你看看,这就是你们把自己也糊弄进去的后果。”
杨德像是在教训小孩,可王安中却又羞又惧说不出话来。
杨德还在说“你现在汗流浃背了吧,是不是后果很严重?不过你也别急,我们华盟毕竟也是汉人的文明国度,在动手之前会给你们一个机会来谈谈的。在此之前,我还想让你再看看清楚你们所谓的那些慕徳忠义之辈的真实嘴脸。”
然后杨德转头对杨康说“去把郭药师给带进来。”
一会,郭药师就被带进了杨德的帐篷。
郭药师一进来就马上抢到杨德的跟前,扑地就跪,“大王,小人郭药师愿意携三万将士归顺大王。”
“噢,可你的三万将士都是我的俘虏了啊。”杨德详作惊讶的说。而一旁的王安中却只是对郭药师有点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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