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谢谢你。”余里衍很感激的对杨德说道。
杨德有点莫名其妙,“什么?”
“谢谢你帮我父亲做了开脱。”余里衍说道。
“哦。”杨德明白了,“不用谢,就算是让他老人家安心度个晚年吧。”杨德笑这说道。
一场大辩论却是把人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这新派的论点就是耶律延禧虽有缺点,但都是人之本性或常情,虽然他的这些缺点也是辽亡的主因之一但正是天道天命论给放大了这些缺点的后果,。
耶律延禧本身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没大的本事更没任何神性,不是因为女真人作乱他还是神的代言人;不是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他的缺点根本不会影响到别人。所以天道天命论硬把一个普通人捧为高高在上、一言九鼎本就是一错,出了问题后又要这普通人能英明神武的解决问题更是错误。总之要把罪责都归于耶律延禧的失德是不应该的,否则就如同发了大水去把龙王庙内的泥胎塑像给砸了是一样的毫无道理。
而杨德这次的目的除了为防止传统势力借辽的消失再起波澜争夺话语权外,更主要的却是为了给国家有新的定义新的政治理念,给政治和以往传统经理学说彻底划清界限,学说可以影响政策,但不能代替政策,更不能以圣人言为纲来施政。
就是要国民更清楚的认识什么是国家,更要进一步解放读书人的思想,那种读书只为做官,有学问就该匡扶国民,全国的聪明脑袋都来研究治国学问,所有文化积累大多围绕着治国安民来,对这些现象杨德是想想也可怕,这个真没必要,从政、研政只要一小撮人就可以了,其他人更该在不同的领域去研究发展,儒学更该回到它德育教育的本位上去。
别人的文化教育还在庙宇、教堂内的时候,我们祖宗早就有了层次分明的教育系统,可教来教去就是个论语,把自己给弄进了死胡同。所以杨德必须要在此时扬出旗帜要如同政教分离那样把儒教和施政给彻底分离开来,把它的地位给拉下来,这样人们才不会把精力都放在那些经书上。这是在停摆科举后的再次一击。
所以这耶律延禧的开脱只是个副作用。
不过这个副作用也起了另外一个效果,就是萧元妃终于露面了,她是在年底前确定耶律延禧真的不会有事后才出来的,她们母女自己就直接找到祖州去。不过此时辽太租耶律阿保机的庙宇还没重建好,耶律延禧也还在燕山皇宫内。她虽没找到耶律延禧但看到在建的阿保机的庙所以也就放心的去找地方官问讯。
地方官固然是很热心的安置了它们母女并在联系后把她们送去燕山团聚,但他也有感而发,出了个文章,有叹有惜、有悲有伤的很是描绘了这三位母女的艰苦经历。她们被救出来后并没有呆在被安置的地方,而是进了山以打猎为生,时而蓬头垢面的来市集换点物资和探探消息。打猎可能是她们唯一会做的事情,但也只是以前玩出来的本事,一直过得很苦、也时常处在死亡边缘。这位官员为此大为感慨,耶律延禧有错没错说不清,但他自己的一家子却是落了个子亡、家散、妻女受苦。
这篇文章却有从另一个方面来为辽国的灭亡作了注解,对天道天命论在侧面作了反击,也为耶律延禧带来了更多的同情。
这个高高在上原来也在承受着这样失亲家散的痛苦,那他在主观上也肯定是不想这样的,但他一没本事二没完善的应变机制,叫他能怎么办?他找来的人没本事、有本事的人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天命,这辽国败亡能怪他吗?国运真的能寄托在这个所谓的天命之人身上吗?就算是证明了他不是天命,但国不已失去了吗?证明了又有何用!难道只是为了表明下一个才是真天命吗?可这中间过程中的百姓受苦怎么算?
这篇文章也把看热闹的百姓跟自己切身的利益联系了起来。是啊,天命不天命谁也看不见摸不着,日子好了说今上是天命倒也罢了,家破人亡后却说是因今上失了天命,那自己是何其的冤枉!这不行,还是现在由自己推举官的好,要再不行那也认了,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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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华盟国范围太广,报刊、稿件的传送都要花不少时间,因此由辽国消失引发的这个大讨论直至近半年后才慢慢定下来。
华盟已不同以往,十多年来新的一代人已完全成长起来,还大多是识字的,而能参与辩论的本就是各地一些智力突出的新秀,对他们来说质疑各类经书在学校就已成为习惯,对所谓的道无所不通,明无所不照,闻声知情,与天地合德的圣人也不再是五体投地。
他们顺着以前的经典都是前人的探索有其理也有其认识不足的局限性这个思路和老派们斗了个满堂喝彩,正所谓“全知即为不知、不知才为知”,新人们首先对前人尊重但不盲目崇拜的态度就立于不败之地;而老派的那种武断、无所不通和神神道道除了他们之中的人,其他人却是越来越怀疑,因为华盟识字人太多了,而且还不是啃经书啃出来的,相反他们是读华盟专编的识字小册子出来的,在意识上就偏向了新派。
杨德的率先发招也使传统的谶纬神学没能获得传统的支持。华盟已成雏形并有成果的新型社会成了新派的有力论据,到最后,新派的观点慢慢占据上风。
在国内最高的存在不应该是天子,而是宪约,天有天道,人有人法,宪约才是天道在人间的体现,不偏不倚、不喜不恶,平等的对待万民。它和天一样同等的对待每一个人,它和天一样会保护每一个尊重它的人,它和天一样会冷酷对待每一个违逆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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