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自从和赵佶扎实了关系后就一直呆在西北,加上朝廷也少有变动,他就一直安安稳稳的做他的西北安抚使。尽管这有违宋国的传统,不能让一个人长期主持一方军政,但他一个太监却也没什么大不了。若有微词,也都被赵佶给挡了。
现在赵佶退了,童贯虽然也有巴结过太子,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对这点童贯还是有所准备的,他也准备好了交出自己西北“王”的宝座。
但坏就坏在现在的这些宰执不是迂腐就是太刚硬,一贯看不起太监的他们既不想给童贯来个明捧暗退,也不承认该是要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隐晦传统,却偏偏要寻个由头来把童贯正大光明的撤职。
理由就是那个形同虚设的陇右道丢了,西宁州以西的青海地区也成了华盟国的国土。这可把正准备离任的童贯给打蒙了,这罪名可不简单,往大了说就是丢地失土,砍头都是小,灭族也有可能。再加上朝廷同时在进行的对前朝臣子的清算,心寒的童贯为自己小命着想,不走了。
一个人在一地长期把持军政果然不是好事,童公公的手腕也不低,西北军高级将领和政府官员有不少是他的人,这些同样面临可能要被问责的高层就站在了童贯的一边,军中将领更是。也是,丢地失土这个罪名实在太大,这不可能是童贯一个人能担下来的。
当然,这其中还有那华盟的半个兴州城带来的影响,他们不再是逃无可逃。那半个兴州城及后面的华盟各城镇及农场、工业集中地可都有他们的投资和产业,他们最坏,过去也是一个富家翁。
说到华盟,西北的人要比华北的人感触还深。西北原来可是比华北要穷多了,更不用说原来西夏境内的地方,但华盟愣是把该地来了一个一年一变样,三年不认识。就是兴州城,跨过一条街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居民区幽静雅致,树木成荫、草坪花坛花样繁多整个就像大花园;商业区街道整齐、楼高明亮,热热闹闹、车水马龙。
在废墟上重建的兴州北城自然是要比南城更漂亮、规划得更合理,最大的不同就是兴州外所有的城镇都被改造成了大花园,哪怕是那些农民集中居住的新建小镇。而其中的居民生活也是两个天地,富裕的华盟居民连带街市的兴旺、热闹和夜市的长短都是南北悬殊。
因此,童公公若宣布西北投华盟,这绝对会使西北民众欢呼。那怕是那些有钱就投向华盟方的世家大族也不会太反对。西北不同于其它地方,地处边陲他们的人文环境和南方不同,读书科举当官他们无法来和南方人竞争,因此华盟的工商发家更合他们的意。
而对官员来说,却是一半一半两边皆可。西北这几年不是没有发展,没了战争,华盟开放了草原特产牛羊马的买卖使西北兴旺了不少,特别是一些交通要道上的府县。当然,作为地方官,和那些把持关口的军官在考核得优的时候自己口袋也鼓了不少,更美好的是华盟那个保护私有财产的铁律成了这些见不得光的灰色收入能再生利的绝佳去处。因此他们若能维持现状,那最好,既可继续高高在上又能继续发财,但若是朝廷要对自己追责,那还是干脆到华盟去继续发财。
所以童公公的公然违抗和投向华盟的威胁在联结操作下得到了广泛的支持。不过之所以到现在这件事还在僵持,一是因为童贯要率众投华盟现在只是私下里的传说,并没有和华盟实际商谈,另外就是他们其实最大的希望是保持原状,而且这叛逃说来也不算好听,特别是童公公对赵佶还是有感情的。
可童贯这一闹可把朝给吓坏了,这西北军可是宋国现在唯一有实力的军队,宋廷有没有能力来阻止童贯的带军举叛,其它地方的军队有没有西北军的战力这都是没底的事情,何况还可能引来华盟军队。因此赵桓就接连派了好几个内侍使者来劝说。
“童大人,您又何必呢,自古以来这投番的名声可并不好听。”
童贯心想这华盟能说是番吗?不过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因此就说道,“这不是被逼的吗?青塘那些地方既没有我西北军一兵一卒,那些个节度也不是洒家任命,他们要投华盟洒家又怎管得了?在以往这也就是个降而复叛,派军讨伐的事情,现在朝廷既不同意洒家出兵讨伐,却反要把屎盆子扣我头上,这换你来你能答应吗?”
童贯在当初可是明知朝廷不可能答应但还是上了要求出兵讨伐的奏本,在这件事上很难找到他的差错。
“是啊,是啊,陛下也是一时被小人迷惑,现在陛下也说了,陇右、青海之事不能怪童大人,因此前面的诏令让在下来收回。”
童贯一听已收回诏令就马上开心的说道,“还是陛下英明,其实那些关于洒家要投华盟的事也是一些惟恐天下不乱的人瞎吵吵,没有的事,洒家可一直是对太上道君和陛下忠心耿耿的,您就回复陛下,说洒家一定会一如既往的守好我大宋的这西北之地。不过您先别急着回去,走,咱们现在就到城中心的国际大酒店去从吃到玩好好的乐一番。”说完就站起身要走。
兴州国际大酒店正好地处两国中分界线,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名。其中吃喝玩乐住一条龙什么都有,也是西北最有名、最高档的吃住玩的地方,当然,作为一个跨界的经营场所,童贯在其中也是有股份的,所以童贯在招待来人时往往在此店中宴客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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