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了,屋里边燃着火盆,木炭激起的淡黄色火焰有半指多高,烘的屋里边很暖和。
“怎么样,我烧的这些木炭暖和吧,嘿嘿,这比晒太阳都暖和。”狗子得意的笑了,把一双暗红色的手伸到了火盆上面,“今天我打到七只山鸡,比我往常七天的运气都好,前几天一只都没碰到,真他娘的晦气。”狗子感觉手上的冻疮更痒了,又把手缩回了怀里。
“听说少爷能下地走路了?”
真奴警惕的看了狗子一眼,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少爷说运动有助于身体康复,我就扶他在屋里边走走。”
“啧啧,真奴好福气,好福气。少爷病好的这么快,都是真奴照顾的好啊。”狗子瞄了真奴几眼,不停地给阿宽使眼色,奈何阿宽一个劲的乐,根本没注意狗子讲什么。
真奴很气愤的瞪了阿宽一眼,不知道这个呆头跟狗子讲了什么,只好道:“你每天打猎,烧木炭也不容易,功劳也不小。”
“有少,真奴这句话,狗子我这几天就没白忙活。”阿宽本来想说“少奶奶”,看到真奴有点狠的眼光不由得把话收了回去,“我说阿宽,你乐个什么劲,从我回来你就乐,到现在都没停过,你腮帮子不疼。”
“少爷跟我说话了。”
“什么!”狗子本来一直在压着嗓子说话,听到这一句猛地把声音拔高了,朱武翻了个身,狗子看了朱武一眼,确认他没醒,又压低嗓音说:“少爷跟你说什么了?”
“少爷和我说话了,还让我在屋里边站着,说外边冷。”
“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出去了,不行,明天你打猎,我给少爷站岗。”
柴强冒着风雪摸黑回来,到院子里边听见狗子的大嗓门,就有些不高兴,到屋里边又听到狗子让阿宽去打猎,蓑衣都没脱就教训道:“你让阿宽去打野,阿宽能认得路,能打得到野,你这不是害阿宽吗?还有说话声音小点,少爷在睡觉,咋咋呼呼成什么样子。”
“你这么晚没回来,我们不是在等你吗。不是,强哥,少爷今天下地走路了,还把真奴压在了地上。”狗子急忙道。
“这是好事啊,少爷能走路就说明身体好了。对了,怎么把真奴压地上了?”
“是少爷不小心摔倒了,我没扶住少爷,才被压的。”
柴强似乎没注意到真奴红扑扑的小脸:“没事,真奴要好好照顾少爷。”
狗子往边上挪了挪,给柴强腾出了位置:“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少爷和阿宽说话了,还让阿宽在屋里站着,我琢磨着,是不是我跟阿宽换换,强哥,你也知道,少爷以前不喜欢我,老爷不在了,少爷再不要我,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柴强把蓑衣扔到桌子上,蹲下暖了暖手:“你小子瞎担心,少爷不是那样的人。阿宽太笨了,让他打野,弓丢了都不知道,不能让他去。少爷病刚好,要补身子,打猎呢也不能停,明天你还去,少爷这边有我,你放心。”
狗子不情愿的“唉”了一声,柴强才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二石头发什么疯,大雪封山,一不小心就要掉崖死人的,上个月打秋风了两次,前几天又出去了,我们以前夏天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月打秋风一次,他就不怕把官军招来。他到底要干嘛?”
“管他干嘛,官军把他灭了更好。”二狗子对大当家相当不感冒,“对了,强哥,你天天这晚回来,你出去都干嘛,也没见你打猎啊?”
“这你不用管,我有重要的事情,后面你就知道了,你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少爷,懂吗?”
“嗯。”
柴强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朱武,不由得想到了父亲对自己说的话:阿强啊,不要因为我的死对少爷有偏见,要知道,如果不是少爷一家人收留我们我们仨再加上你母亲,我们这一家子十年前就死了。真奴本来就和少爷有婚约,那个时候可是我们高攀了,现在老爷死了,少爷还小,你可不能毁约啊,少爷对真奴不错的。少爷还小,还可堪造就。我知道你有志气,如果少爷实在扶不起来,你至少也要保证少爷一辈子衣食无忧,他是你妹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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