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天还是蒙蒙亮,朱武警觉的躺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异状,这才起来,又检查了一下包裹和大刀,开门出去,看见老衙役蜷缩着身子睡在一旁,一脚把他踢醒。朱武知道对小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老东西,你倒是忠心啊,在门口睡了一晚上?”
老衙役虽然是被踢醒的,回神却很快:“回老爷,老爷不让奴才离开,奴才不敢啊,再说,这也是奴才应该的。”
朱武记得昨天这老衙役还自称“小的”,今天就改称“奴才”了,也不点破:“平常这些差役是什么时辰来县衙点卯?”
“回老爷,平常都是辰时来县衙。”
“为什么昨天我来的时候,县衙就你一个人?这几天就你一个人看管县衙吗?”
“往常过年,至少会有三个人,但是今年过年,王虎给了所有差役每人一份薄礼,让他们都回家了,所以就剩奴才一个了。”朱武清晰的感觉到这个老衙役对王虎的一丝恨意。
朱武不动声色:“这个王虎是什么人?为什么所有差役都听他的话呢?”
“王虎乃是本县最大的地主,又是大贤良师的徒弟,在乡民之中,甚有威望,是以大家都听他的。”
“那么他给你薄礼没有啊?”
“回老爷,没有。”
朱武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个老衙役的恨意,语气也有缓和:“不知老人家姓甚名谁?家中可有什么亲人?”
原来这名老衙役本是上一任县令的管家和县丞,上一任县令来广昌上任不久,就发现黄巾张角虽名曰济世救人,实则聚众谋反,当时王虎也在百般拉拢,上一任县令明面上加入了黄巾,实则在收集证据,奈何行事不密,泄露行踪,被王虎杀人灭口。王虎以老衙役的家人要挟,老衙役被迫屈从,作了上一任县令是病死的伪证。奈何王虎不守信义,没多久就把老衙役家人连同追随上一任县令的家人奴仆杀了个干净,仅剩老衙役一人,老衙役恨不得生啖王虎。
老衙役一直再找机会,奈何他根本接近不了王虎,老衙役发现朱武是一个人上任,马上知道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是以对朱武百般奉迎,等的就是朱武这句话。老衙役一下跪倒朱武面前:“回老爷,奴才叫方舟,奴才一家人都被王虎害死了,老爷要为奴才做主啊。”
朱武听完老衙役的辛酸史,眯着眼睛对老衙役说:“方管家,刚才你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明白?”
老衙役先是一愣,马上就是一喜:“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朱武刚到广昌就能听到这么好的消息,自然心情大畅,虽然老衙役不能帮多少忙,但至少是个臂助:“那就祝老衙役,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了。”
老管家血海深仇有了希望,忙托起朱武的手:“老爷才是平步青云,日进斗金。今年是甲子年,奴才又是一甲子,奴才就想着今年应该心想事成。”
朱武听到“甲子”,不由得脸沉了下来:“你说什么?今年是甲子年?”
朱武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干冷的风吹跑了地上的枯枝,吹乱了朱武的头发,却吹不开朱武那阴沉的脸。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句话自从朱武杀了大当家就像一个沉重的包袱,一直压在朱武的心上,汉灵帝是个短命鬼,所以他在任期间甲子年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今年,也就是说,今年,朱武上任的第一年,黄巾起义就要爆发,冀州将是动乱的中心,朱武能安然度过吗?
且不提黄巾起义,单是大地主王虎就是朱武当下最直接的威胁,王虎会放过他吗?朱武不知道,但是朱武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就一定要杀王虎!
朱武孤独的行走,他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父母,想到了自己以前美好的生活,想到了真奴,想到了保护他的柴强、狗子和阿宽,你们都还好吗?
在这个本该欢聚一堂的时刻,本该洋溢着幸福的时刻,朱武的情绪却很低落,不知走了多久,不经意抬头,却看到了一个像松树一般挺立的身影,枯叶在他的脚下打卷,狂风只吹动了他的胡尖儿,一身薄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朱武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是谁,像我一样孤独?
关羽望了望面前的王家酒楼,这是他一直想去却又从来没去的地方,诱人的美酒不仅能解了他的馋虫,更能让他暂时忘记忧愁,忘记对故乡的思念。
关羽本是河东解人,四年前艺成归来,本想向妻儿老母报一声喜,然后出去闯出一片天,刚到家中,就发现自己妻子被几个流氓调戏,关羽当即大怒,理论不成就动手,几个流氓一看打不过,就开始刀兵相向,关羽失手杀了两人,奈何官府偏袒那几个流氓,要治关羽死罪,关羽无奈之下,连夜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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