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武一脸怨念的起床了,一叹好事不成双,那个老掌柜狗眼看人低,换成卫仲道估计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自己好说歹说求他把火狐皮毛先给自己,钱已经派人回去取了,自己可以做人质,那老家伙就是不信,等自己把真金白银重重的砸在他面前,老家伙才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连连道歉,甚至还给自己减了一百金,减两百金也不能消除我对你的鄙视和怨念!二叹花钱如流水,买个郡太守也不过是两千万钱,合两百金,自己买一块火狐皮毛,就要七百金,真是奢侈!
先是得罪了袁家,现在又彻底得罪了河东卫家,自己已经不能在洛阳城久呆了,蔡文姬的事情就这样吧,结个善缘,自己无论是名望还是家世都有不足,估计是没希望的,朱武可不认为一条火狐皮子,就能让奇女子蔡文姬一见倾心!更别提蔡文姬上面还有大儒蔡邕!
朱武冷静下来,决定今天就去拜访张让,搞定幽州上谷郡太守的事情!
一行人带着一百金来到张让府前,但见门口摆着两个石刻貔貅,貔貅者,能吞万物而不泄,故有纳食四方之财的寓意,雕工精湛,威风凛凛,张府两个大字也是闪闪发光。
看了看身边的三个大汉,哪个都不像是能屈尊纡贵的人,朱武摇了摇头,亲自走到门下那个身穿黑色皂衣的门子面前,说:“这位小哥儿,劳烦通禀一声,就说冀州中山国广昌县县令朱武求见中常侍张让大人。”
那皂衣门子看到朱武等人是步行而来,面露不屑,鼻孔朝天说:“名字太长了,记不住。”
朱武忍住怒气,悄悄递过去五两银子,说:“就说朱武求见中常侍张让大人。”
那门子故作为难道:“我们门口有七个人,这个不好分啊。”
朱武只好又递过三十两,说:“天寒地冻,七位小哥儿都辛苦了!”
“哎呦喂,冀州中山国广昌县县令朱武大人是吧,真是个明白人儿,您在这里等着,老爷今日正好在家,我这就去通传,您稍待!”
不多时,那门子就回来了,一脸谄笑,拱手说:“朱大人,老爷就在客厅等候,请您过去!”
拱手谢过,朱武说:“二弟三弟随我进去,典韦留下来看守财物。”
抬腿进门,却发现院内小径错杂,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回头一看,那门子还是一脸谄笑的站在那里,架势就没动过,朱武低骂一声:“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又送上三十五两银子,那门子声调又高起来:“大人您请!老爷让小人来迎接大人,小人就是干这个事儿的,大人您太客气了!”
朱武一路随着那门子进去,但见亭台楼阁星罗棋布,殿池廊阙点缀其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冬雪打扫的很干净,偶尔有点积雪,也是那些长青松柏的点缀,不知走了多久,那门子说:“客厅到了,您在里边儿稍等,老爷马上就来!”
三个人在客厅中等了半个时辰,都有些不耐烦了,张让才在一个下人的搀扶下出来,朱武赶忙站起来,躬身低头道:“冀州中山国广昌县县令朱武,拜见中常侍张让大人!”
张让保养的很好,五十多岁却不显老态,皮肤微白,面颊红润,一身绫罗绸缎,颇显贵气。张让在主位上坐下,眼角瞟了一眼朱武,看到朱武弯腰不跪,心中不快。旁边的下人小心翼翼的端上一碗热汤,张让看也不看朱武,悠闲自得的开始品汤。
朱武根本不知道哪里让张让不快,站而不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莫说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朱武也不会下跪。看到张让把一碗汤都喝完了,还是不理自己,朱武只觉得是自己诚意不够,小声禀道:“张大人,下官有东海明珠十颗,愿意献给大人,望大人喜欢。”
宦官首要为财,其次才是面子,张让只以为朱武不懂礼节,听到朱武有宝珠相赠,这才展露笑颜,轻声道:“朱大人客气了,不知这宝珠在哪里啊?”
“就在大人府外,未得大人允许,下官不敢让那些粗人进府。”
张让点点头,装模作样的骂那个门子说:“你是怎么待客的?风大雪大,怎么能让朱大人的仆人在府外受冻呢?还不快把他们请进来!”
那门子心想,看这个朱县令挺上道的,哪里想到是个雏儿,多给点门钱不就放进来了,慌忙应是,领命出去。
一个门子而已,朱武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没多久,那门子就又进来,手托一方形木盘,上面摆了十颗珍珠。
那门子谄媚道:“老爷,珍珠小人给您拿来了。”
十颗珍珠都是从张角府上搜出来的,个个饱满丰润,洁白无瑕,璀璨夺目。张让十分喜欢,挥挥手让那门子退下,才说:“朱大人快坐,你看我这记性,让朱大人站了这么长时间。”
朱武心中早把张让骂了千八百遍,依言坐下,说:“张大人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下官打扰了。”
“朱大人客气,不知朱大人亲到鄙府,所为何事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张让得了宝珠,这态度立刻亲切多了。
“下官去年得张大人恩惠,勉为广昌县令,这次前来是想求张大人高手一抬,让下官升任一郡太守,下官感激不尽,必有重谢!”
张让心下明白朱武是买官上任的,皱眉道:“你去年才上任,又没有什么功绩,冒然升官,恐怕不可。若是你去年就买个郡太守,倒是容易一点。”
汉末卖官鬻爵从光和元年(178年)一直持续到中平六年(184年),卖官所得钱款都流入了刘宏自己的腰包。卖官的规定是:地方官比朝官价格高一倍,县官则价格不一;一般来说,官位的标价是以官吏的年俸计算的,是官吏年收入的一万倍,如年俸二千石的官位标价是二千万钱,年俸四百石的官位标价是四百万钱。段颎、张温等人虽然功劳很大,声望也很高,却也都是先交足了钱,才登上公位的。
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官吏的调迁、晋升或新官上任都必须支付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官位标价,也就是说,官员上任需要先支付的钱财相当于他二十五年以上的合法收入,许多官吏都因无法交纳如此高额的“做官费”而吓得弃官而走。
朱武赶紧把自己的功劳讲了一遍,张让听完,惊讶的说:“你就是那个朱河北!”
朱武称是。
张让从坐位上站起来,边走边说:“党人欺我,党人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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