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语寒身体一阵颤栗,他压低声音道:“婉儿姑娘,我受伤至此,怕也帮不了你什么。”
婉儿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顿时脸色通红,嗔道:“公子想什么呢?婉儿只是想让公子陪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岁语寒尴尬地闭上了眼睛,心说自己也够无耻的,脑子中整理了一日来所发生的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然而,另一边,陈府内却暗藏杀机,消失多年的陈祖突然出关,头发雪白,脸色阴沉如水,盯着脚下的一具尸体沉吟许久。
陈家当代家主道:“赵云澜那个老匹夫,一定没有走太远,我们的人忌惮鬼谷的种种悬疑,故而并未深入搜索。”
陈祖继续沉思了一会儿,道:“不要轻举妄动,那个地方不是你们可以涉猎的,先让他们多活几天。”
家主道:“那老匹夫一定得到了老祖的仙法,迟则生变呐。”
陈祖背着手踱了几步,道:“倘若师弟凑得完整仙法,的确很危险,但他的弟子资质平平,万难在几日间修出门道。”
家主愁容满面,急道:“要我说,老祖就不应该把仙法传给刘洪波这个废物,修炼一年了,连一丝灵气都没有修出来。”
陈祖有些不耐烦,“给我派人盯紧鬼谷附近,切勿让仙法的消息走漏,倘若被那仙门知道,无论师弟还是老祖我,全都死定了。”
“是,晨儿这就去做。”
尽管陈家家主掌权多年,见多识广,早已不怒自威。但面对陈祖的时候,总是能够感觉到一股压迫感,忍不住的颤抖。
陈祖叹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将仙法传给姑爷耿耿于怀,那小子虽然资质无双,比这姓刘的笨蛋不知要强上多少,可惜是个短命鬼体质,即便踏上仙路,怕也活不出几个春秋。”
转眼间,七日已过。
得益于赵云澜配置的药液,以及婉儿姑娘无微不至的照顾,岁语寒伤势尽复,期间非但没有爆发寒疾,就连身上的冻疮皆已脱落,恢复了往昔的容貌。
赵婉儿整日嬉笑颜欢,围在岁语寒身边,幸福的像花儿一样灿烂。
赵云澜却焦眉蹙额,时常像个怨妇似的嘟囔:“养不起,爹爹真的养不起这个男人啦。”
“女大不中留啊,坑爹来的呀。”
“傻丫头,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呀?这还未成亲,便整日缠绵,成何体统?”
岁语寒心中感激,但时常也是想笑又不敢笑。赵云澜,赵老师是出了名的抠门,连一碗面都想辙让学生掏钱的主,又是燕窝又是人参的伺候自己,实在是难为他了。
几日来的朝夕相处,他对婉儿姑娘也产生了一丝情愫。没有痛苦,少了一丝喧嚣,身边有佳人陪伴,活下去的愿望空前强烈。
另一边,婉儿泪眼婆娑,再次缠着赵云澜讨要仙法,“爹爹到底给不给嘛?难道爹爹想让女儿守寡么?我告诉你,倘若公子凶多吉少,女儿一定会陪着他一起走,让你孤独终老!哼哼……”
赵云澜脸都绿了,苦口婆心的解释:“你又怎知他修仙法就能活下去?还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懂不懂?以后休要将仙法二字挂在嘴边,这要传出去,咱们大家伙儿都没命!”
“我呸!你不就是怕你师傅怪罪你吗?你将母亲献出去,得到了半部功法,又历劫万难得到另外半部,如今整部仙法在手,你又不敢修炼,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婉儿越说越激动,脸上浮满了戾气。
岁语寒最讨厌的就是她喜怒无常的样子,令人难以琢磨,甚至是不可理喻。
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好,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些许瑕疵,被他掩藏在了心里深处。
赵云澜急道:“谁说我没学?你以为仙法那么容易学会吗?没有师傅的指导修炼,很有可能走火入魔,死无葬身之地。再等几日,师傅定会前来此地,到时候从长计议也不迟。”
“你就说你笨,你怂,比什么不强,找那么多理由干嘛?”
“放肆!我可是你亲爹,怎得这般口无遮拦!”
“你还有脸说……”
父女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岁语寒相劝无果,只得回到屋中避嫌,心中暗叹:“老师也真够可以的,为了学习仙法,竟将夫人献给自己师傅当什么道侣,好像……好像师徒关系并未决裂,实在是骇人听闻。”
修仙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长生不老,真的可以抛弃一切吗?
为人师者,授业解惑,真的可以索取弟子的一切吗?
他自幼饱读诗书,悉得满腹做人道理,三观很正,无法理解赵云澜的所作所为,对其充满了鄙夷。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刘洪波?!”
岁语寒一怔,随即夺门而出,果真见刘洪波负手立于不远处。
“爹爹,他……他是人是鬼,你不是说已经杀了他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