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始终光膀子练刀,一身柔滑肌肤晒成了古铜色,越发精壮,若再添些伤疤,便可与那百战悍卒无异。可杀伐之术,远未入流。
白露、秋分、寒露后是霜降。掠四千变成了掠六千。
白起终于开口问第一个问题,“刀是百兵之胆,军中刀法大开大合,讲求虽千军万马吾往矣的杀伐之术,可这回掠是收刀法,怎么就偏要多练了?”
将军笑道:“世上不怕死的士卒可太多了,可不怕死的悍卒,最容易死,天下最厉害的回刀术,也逃不掉一个掠字。哪有对谁都是刀取人性命的好刀法。老子的这些个刀技,都是在阎王殿外转悠一圈悟出来的,学着点。”
立冬后,直到大寒,军营中也常会看见一个身影,刀法虽没登堂入室,但也摸到了门槛。
腊月二十八,白起跟着魏冉大军前往河阳与司马错会师抵御三国联军。
当大军兵临至河阳时,司马错已于联军交上了火。w.ash.m容不得半分犹豫,中年将军怒吼一声,八万大军加入了洪流,喊杀震天。
白起呼出一口气。大寒时节,这一抹白色雾气在白起眼中格外清晰。抽刀,握刀,一系列无声动作,使得他整个人瞬间气质一变。
飘雪的日子里,尸体很快就会变得如冰凌一般,不显脏,尤其是一摊摊污血,冰冻后就跟女子绣花一般,这让暂时杀人只能讲求迅猛快速的白起很是欣慰。
四五拨一通冲杀,杀顺手了,便有了些不方便跟人说的经验之谈。但舔着血在战场上,敌人,同伴都是捧场的知己。
战场一角,一伍长对着手下五人使了个眼色,让两个得力的家伙当先锋,他们自然不太情愿,刚才亲眼目睹这小子连杀五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出手老练狠辣,杀伐果断,至少也是个悍将。但伍长发话了,只要做掉这个至少是副将的小子,就能连跳两级。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头脑一热,顾不上许多,两家伙嗷嗷叫的冲向白起。
斩马刀与士卒一柄精良砍刀碰撞,白起侧身粘刀下滑,削掉那冲锋卒子数根手指,不等那人哭爹喊娘,顺势一撩,便挑掉一颗头颅。脚不停歇,握刀翻滚,将第二名士卒拦腰斩杀。
白起径直冲陷入阵。斩马刀如一团雪球涌动。半柱香功夫不到,五人便死绝了,极少有尸体是完整的。白起终于长呼出一口气,所谓一鼓作气,是极有道理的。用刀最忌讳犹豫,他开始有些理解。
只见白起轻巧抖腕,将斩马刀上的血珠甩在雪地上,提刀赶赴另一处生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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