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慕开门出去看了看,回来对我们说道:“安排了六个人,走廊两个,门口两个,院子里两个”
我们自然明白了,这担心我们的安全是假,监视我们是真,恐怕今晚的事情,已经让沈家对我们起了疑心。
师父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不管沈家有什么问题,也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我们要做的,便是把这趟移灵,平安无事的走完,其他事情,都与我们无关。”
我和杨思慕点了点头。
师父继续交代:“这次的尸变,只是最为普通的僵尸,尸气已经被我散走,尸身也已经被镇住,我已经让沈家的人做好防备,明早我会把一切都布置妥当,明天出殡以后,一路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看好棺材,只要棺材不再被人动手脚,就能平安到南浔下葬。”
我连忙答是,心里暗自吃惊,今天这么难对付的还只是最普通的尸变,那如果有其他更厉害的尸变,得有多凶悍,然后转头看到一边的旺财一副悠闲的模样,叹了口气,可能只是我功夫不到家。
师父又交代了一些,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他便吩咐我们去休息,明日巳时四刻出殡,让我们早点起来准备。
杨思慕来敲我门时,已经九点了,我顶着浑身酸痛的身子起了床,收拾了下,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跟她往灵堂过去,昨晚被安排来保护我们的人,也一路跟着我们,直到我们进了灵堂所在的院子,他们才在门口停下。
一进门,院内已经满是穿着孝服,来来去去忙活的人,大家脸上虽然都挂满阴霾,但神色也都还镇定,偶尔交头接耳间,也都是在谈论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起棺,看来昨晚的事情,的确是被封锁了起来,只有那站在灵堂内的管家,偶而望向棺材时,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惊恐,似乎是被昨天发生的事情吓得不轻。
灵堂内已经收拾得妥当,如果不是破了的楼梯栏杆和几根柱子,几乎看不出昨天发生过什么,那阁楼的门自然是被紧锁了起来,抬棺用的龙柱和摆放在堂屋内,十六名抬棺的金刚已经拿着杠和其他器具,在里面等着。
而棺材也已经从堂屋挪到了院子里,依然是通体黑色的阴沉木,棺盖已经封上了,中间缠满了泛着红色的麻绳。
我心里念叨着又是上百万啊,杨思慕却捅了捅我说道:“呐,你们柳派三宝之一,捆尸索。”
我上前仔细看了看,跟昨天旺财手里拿着的绳子一样,我们家后院里有许多这种麻绳,上面的红色,应该是师父常用来画符练字的朱砂染上去的。
棺材后头是被重新摆好的供桌,遗照立在中间,在阳光下依然笑得灿烂。
我看杨思慕一直跟我一起,便问道:“怎么,不用你帮忙?”
她摇了摇头道:“昨晚以后,我家的人都被撤走了,只剩下我和李三军,现在都是你师父在安排沈佑的人做事。”说完偏了偏头,看向灵堂左侧。
我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望去,正是来时跟我们一起坐火车的男子。
他见到我们便过来打了声招呼,随后看了看表,说道:“快到时间了,应该要准备起灵了。”
我问道:“之前不是说抬不动这棺材吗?怎么这从堂屋里挪出来就能挪。”
杨思慕白了我一眼道:“邪门就邪门在这里,上了抬龙柱,要起灵出殡的时候,死活抬不动,东西一卸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话刚说完,师父从院子外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身缟素的沈佑夫妇跟沈煊,管家赶紧从灵堂内出来迎了过去,师父对沈佑说了声可以准备了,他便对管家点了点头,管家对院内的众人喊道:“准备起棺!”
那院内的众人或持着招魂幡,或提着纸钱,或举着花圈,井然有序的在院子两侧站成两列。
两人抬着供桌挪到了堂屋最里面,露出了供桌后那根丈余长的抬龙柱,柱身朱黑,一条青龙盘旋而上,八名金刚走上去托起那抬龙柱,众人大喝一声,将柱子扛到了肩上,紧接着将它移放到棺材上方,另外八名金刚拿上麻绳和支架,将龙柱固定在棺材上方。
固定完毕,金刚们又把抬棺的杠固定在龙柱上,便只差一层棺衣就能起棺了,而院子外托着棺衣进来的四人中,为首的正是于妈妈。
她望着那棺材不住的流泪,四人将棺衣罩上后,她轻轻抚摸着棺身,对着那棺材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管家过去拉了她一把,安慰了两句,将她带回到两边送葬的队伍里。
师父看了看时间,对沈佑点了点头,沈佑便带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佘南诗走到了堂内的供桌前,二人上香鞠躬,沈佑拖着沈木心的灵位,佘南诗拿着他的遗像,回到了队伍前面。
沈佑对管家示意,管家大喊一声:“吉时已到。”
有人点燃了鞭炮,在炮仗声中,十六名抬棺金刚低喝一声,就要起棺,只见他们一个个牙关紧咬,那身上肌肉暴起,青筋隐约可见,那棺材始终纹丝不动。
周围的人都露出惊恐的表情,Uw.kanshum杨思慕对我眨眨眼,似乎在说,你看,我没骗你吧。
另一边沈佑也面色难看起来,他转过身对着师父,拱了拱手。
师父走了过来,把那垫桌角的小木牌拿给我,在我耳边说道:“去,放在棺木上贴一下。”
我满脸疑惑道:“然后呢?没了?”
师父摆摆手让我赶紧去,我不敢耽搁,立马跑到棺材边上,把阴阳移灵令贴了上去。
只见这木牌贴上去的一瞬间,那棺材唰地往上一挺,竟然是稳稳地起来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鞭炮声依然不绝于耳,那管家扯着嗓子大喊:“少爷上路了!”随着这一声喊,不少人呜咽起来,只是少有人眼里真有泪光。
队伍浩浩荡荡的往沈宅外走去,我赶紧跟上师父扬着手上的小木牌问道:“这是什么原理?”
杨大小姐跟李三军也赶紧跟上来竖起耳朵听着。
师父望了我一眼回道:“我也不知道,从小你师公就是教我这么用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啊?”我惊讶不已。
师父一巴掌拍在我头上:“你管那么多干嘛?能用就行。”
随后对我们三人说道:“拿上东西,我们在镇子外等。”
那送葬的队伍走的不快,我们拿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到宅子门口时,他们刚走出去数百米,道两旁已经站满了镇子里的人,人人披麻戴孝,为沈木心送行,鞭炮声一刻不停,纸钱也撒了满地,他们都低着头,有人哀嚎,有人跪地,只是又有几人是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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