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实话,小糖现在身在法家,能不能自由出入还不一定。尤其是这么多年来,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他甚至认为法家那些老头老太从早到晚都盯着小糖不放,要让她拼命修行!如果以后真的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他不介意将整个法家夷为平地!即使目前的他还做不到,但他一直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站在这片天地的最顶端,睥睨天下!
“你开玩笑吧!”太师帝昊嗤笑,他根本不信,就这种修为怎么去法家?云天殿都进不去,更别说是进去抢亲了!他突然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一件事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该不会说的是真的吧?”
也许是和这个让人作呕的人妖说了太多的话,叶仰天心情又莫名烦躁起来,他突然觉得有一种火热的东西要从血液里冲出来。浑身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起来。他猛地拔出两把短剑,怒瞪双眼充溢着杀气。
“啊——”他仰天狂啸,手中弥漫着肃杀之气的短剑齐齐劈向了那个早已满目疮痍的木屋......
虚空中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剑气被引动,木屋外的少年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迹,嘴唇一张一翕,吃力地呼着空气,脸色惨然,就像扑上了一层白面,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凝视前方,眼睁睁望着那破败的屋子被撕裂被绞碎,最后只剩下如细沙般的木屑,消散在微风之中。
“你疯了?我还在屋子里头!”太师帝昊捂着受伤的左腕,透过被剑气撕开染着血迹的衣衫,那里的皮肉已经绽开,血肉模糊,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血已经被他止住,不过这个伤口有些麻烦。那个少年突然疯狂暴起,猝不及防下,肆虐的剑气让他躲避不及,左腕还是被一道狂乱的剑气击中了。剧烈的疼痛并未完全遮掩住灵敏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小虫从他额头穿过眉间顺着鼻梁爬到了鼻头。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原来额头也伤到了!
他越看这个少年越觉得心惊,刚才两剑并作一剑的那一招所含的内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使用内力的极限,至少也是他原本内力的两倍!这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依照修行界的认知,这就像春天和秋天一起出现,绝无可能!这种超出常理的迹象已经不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
叶仰天双眸中的红色渐渐褪去,空洞地眼神里没有了原来的神采。他慢慢收起短剑,动作显得疲惫而又倦怠。微一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说你小子很奇怪啊!”太师帝昊捂着伤臂,找到一棵最近的大树,倚着树干坐了下来。用那如女子般纤细的手指轻轻触了触额头,接着说道,“比我还要奇怪!”
叶仰天临着湖岸拢起手抱着右腿也坐了下来。微风扑到他的脸上,蹿进他的耳朵,低声呜呼,安抚着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这是怎么了,自从离开那个小村以后,莫名的狂躁频繁出现!他总是在做一个梦,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无尽的苍白中涌出一抹可怖血红,就这样在他眼前越涌越多,越涌越猛......眼中的白越来越少,越来越淡,最后,只有无边无际的血海。仰起头,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从天而降,头朝下,脚朝天。他用尽全身力气瞪大了双眼,想要看清那女子的脸,然而入眼的是一片朦胧。女子最终落到了血红的海面,溅起一蓬血花,几根白骨浮沉,又归于平静。整片无尽的血海只有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听不到声音。血海的水一点一点漫过他的膝盖,漫过他的腰间,漫过他的胸口,他无法挣扎,只能就这么看着,望着,再一点一点漫过他的脖子,下巴,嘴唇,最后是眼睛......
“叶仰天!”他听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转头循声望去,那是一个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脸。
“你做梦呢?”那个人这么问他。
叶仰天猛然惊醒,他眼中看到的是那个恶心的人妖太师帝昊!
“你醒得够快啊!”太师帝昊已经用秘术处理好了伤口,他望着在湖畔微风中怔怔失神地少年,如是说道。
“你知道我做梦?”叶仰天问道。
“我的精神念力很独特,可以感知到,就在刚才,你陷入了一种幻觉之中!”太师帝昊从身旁的地上拔了一根枯黄的草杆,放到手中随意捻了捻,“你刚才很危险,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叶仰天松开双手,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剑,对着夕阳仔细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说。
太师帝昊不知从鼻子还是嘴里发出一声轻哧,无奈道:“我真没想到,从那里出来还能碰到像你这样的极品怪胎!真不知道这是有幸还是不幸啊!”
尽管这个外形妖异的少年并不啰嗦,但是在这里另外一个少年的意识里,已经习惯了这种并不啰嗦的啰嗦。叶仰天无聊地用短剑掘着地上发着难看黑黄的泥土,突然说道:“你可不可以感知到别人在想什么?”
手中的草杆子被无情地折成数断,w.ukanshu.树旁的少年随手将它们丢弃在一旁的枯草从中,漫不经心道:“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木屋搭好了没?”叶仰天将一条被他无意掘出的倒霉蚯蚓砍成数段。
“你真是残忍啊!”太师帝昊叹道。不知道这个残忍说的是将蚯蚓碎尸还是让这个根本不会机关术且手臂受伤的人搭房子这件事!
“帮我做件事!”叶仰天闷着头将烂泥一般的蚯蚓碎尸埋了起来。眼睛四下瞥了瞥,正巧发现一个几寸长的小木条。
“我就知道你早晚要说这句!”太师帝昊将有些沉重的脑袋靠在树干上,顿时轻松了不少。
“你还知道我要说哪句?”少年拾起淡黄的木条,尖锐的剑头在细窄的木条上跃动,他的神情认真专注,仿佛在用心雕琢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
“不知道了,这要问你自己!”太师帝昊微晃脑袋。
叶仰天将木条插在地上那一小抷凸起前,转头望着树下那个慵懒的身影,说道:“不知道就少说废话!”
他站起身子,朝着西边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
“这个神经病!”太师帝昊见他已经走地差不多远了,小声嘀咕。
出于好奇,他走近看了看那块插在地上的木头,上面没有字,只刻了一条细长的小虫。
“真是一个无聊透顶的神经病啊!”
西边林子里突然飞出几只受惊的鸟,扑腾着翅膀朝远处飞去。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大树轰然倒地的声音。
“过来扛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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