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仰天的伤势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严重,他不过是装成一副重伤的模样,寻找突袭的时机。正巧这时突然响起了奇怪的鸡叫声。固然他也被这猝不及防的音波震伤,但他的注意力始终都集中在那个蓝衣少年的身上。
在那个少年抬头循声望去的间隙,叶仰天盘坐的双腿骤然立起,手中光影一闪,他一鼓作气,将两把短剑精准地扎进对方的要害!
蓝衣少年没能说出死前最后一句遗言。他的眼神定格在恐惧与绝望之间,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在那痛觉传入脑中的前一刻,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知觉与意识!右手那团金色的火焰无力而又不甘地扑腾两下,最终逃不过熄灭一途。
这场殊死的战斗终于落幕,叶仰天活着,所以那个蓝衣少年死了。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问对方的姓名与来历,因为死了的人,不需要名字!
叶仰天非常利落地拔出了双剑,将蓝衣少年的尸体随意地甩到地上,就像是随手扔掉垃圾一般。之前的血流的太多,所以那两处致命伤口并没有太多的血液流出。他没有再去看那尸体一眼,只是警惕地盯着四周,那蕴含着恐怖音波的鸡叫声没有再现。
晨风摆动着树枝,那一排排老树间的空气仍然显得十分灰暗。没有任何征兆,那阵柔和的微风陡然一变,凝聚成白莹莹的气刃,无息地割断了一棵老树伸展出的枝叉,随着微风扑面而来!
“四天前先是杀死了白四等人,现又杀了前来向你讨要说法的周弦公子,你已经成为杂家公敌,没有什么可说,拿命来偿还吧!”白色气刃带着一个老者幽幽的说话声。
他没有任何犹豫,极为迅疾而又麻利地蹬腿飞身,纵上一旁的房屋顶上。如晨间雾气一般透白的气刃仿佛没有穷尽,一道接着一道突兀地从空气中浮现,拐着轻飘而又有力的节奏,紧跟着少年的步伐。
倾斜的茅草屋顶仿佛是落在山间的一张张巨琴,少年的双腿好似两根拨弦舞动的手指。他的脚尖急促地点在上头,黏缠的气刃紧随其后。一绺又一绺的草絮被气刃击起,微风轻拂,草絮乱舞。一张又一张的粗瓦被气刃打碎,锵锵脆响,瓦砾四射。
他在前头死命地逃,气刃在后疯狂地追。少年踏过草舍,踏过瓦房,踏过木屋,仍然无法摆脱身后如同苍蝇一般烦人的气刃。
“老夫愧对周弦公子,既然没有能从你这混账恶贼的手中救下他,若再不能将你拿下,以你头颅祭奠他在天亡魂实在是我莫大的失职!”那道声音仍在其后,似乎离着不到二十丈远。
叶仰天暗自冷笑,这些人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唱的比演的还要生动。刚才若是他有心要救那个少年,恐怕才就按耐不住要暗中出手了,何必等人都死了有数息时间了,才突然慢悠悠地蹿出来高声叫嚷着要报仇雪恨!
他身子起起落落,连连从十几个屋顶上踏过。身后那装模做样的虚伪老者如同附骨之蛆,怎么也无法甩脱。
一股凉风从侧面吹来,白雾渐浓,凝成气刃,击穿了叶仰天脚下的茅草屋顶,他一脚踩空,脚下没有受力点,顿时身子一个晃顿,从屋顶栽了下去。他暗道不妙,身子斜落向地面的同时,他迅速转头扫视了一下整间屋子,不等脚尖将地面完全踩实,就猛一用力,朝着右边那扇破木窗蹿了出去。
“小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老者如影随行,两人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点。
又是数道气刃呼啸而过,穿过窗口,贴着叶仰天的腿脚与身躯,险险地一擦即过,在黑布衫上划开了好几个大口。他心中难免有些窝火,本打算静观其变,没想到一时心里痒痒,一出手却不想捅了个马蜂窝。这一下就导致自己暴露在了戏台之上众人之前,屡遭不顺,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要是转身与身后的老者对抗,绝没有生还的可能,只能被动地一路奔逃。
更大的隐患就是刚才那一声诡异的啼鸣,那出声的究竟是人是兽他都没办法分辨。刚才那蓝衣少年临死前说的那句“名家的人”他也半信半疑。刚才从屋内冲出,匆匆一瞥之下让他心中惊惧万分。屋里的木床上竟然躺着一个浑身干瘪,只剩皮包骨头的尸体,显然是一具干尸。
他刚才对于村中无人的疑虑此时也得到了解释。奚山村的人在刚才一声鸡叫之后,尽数死亡。那另一只喔了一半的公鸡不是被砂子卡了咽喉,而是被另一只鸡给活生生叫死了!让他心中恐惧的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一个鲜活的人居然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至少在少年的记忆中不曾听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