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这张脸是男人的脸!”说他心里没有恐惧那是假的,事实上,他现在也是怕得要死。如果是平常的死法那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个女人是个以正常人的心思无法揣测的变态老女人,这种把脸皮从活人身上撕下来的事,叶仰天光是想着都觉得脸上一阵刀绞似的疼。
“我这一生,换的脸皮都是女人的,那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可是这些脸皮,在她们的身上可以维持那么长时间,为何到了我脸上就只能维持不足一个月?我不明白,一直以为那是药物的问题,一直以为那是我医术的问题。可我努力改进了几十年,依然没有半点成效!直到刚才,我才突然意识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我从未试验过男人的脸皮,这可真是一个相当该死的疏漏啊!就因为你是男的,所以,这张脸让我更加期待!”女人似乎在微笑,但那双眸子里却是射出两道阴森寒冷的目光。她舔着嘴唇,舌头血红,合着那张流淌着浑黄脓水干巴皱瘪的老脸,像极了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腐尸。
恐惧,超乎以往的恐惧。死亡往往并不是多么可怕,更可怕的是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慢慢等待着死亡。所以他很紧张,所以他的脑子里渐渐趋于一片空白。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他却处于这种浑噩的状态,这实在是一个很冷的笑话。只能无神地望着女人拿起了那一把冒着寒芒的小刀,而那只捏着小刀的手,正渐渐向上浮起,向他飘近,而后越来越近。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那冰冷的刀锋切进了他的皮肉里面,身体里的温度从那切口徐徐流出,只有那冰冷冰冷的感觉慢慢渗入。
怎么办?怎么办?在这个一瞬间,他忽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仿佛看到了在他眉心紫府之中,那为数不多的精神念力犹如沸水之上蒸腾的漫漫水汽,在盘旋缭绕。刹那间,那些朦胧的水汽汇聚翻腾,又渐渐扩散,突然场景变幻,那小锅的沸水变成了寒冬晨间的大湖,那些水汽陡然凝住,变成平湖之面上的无尽寒雾。
风吹来,雾飞卷,却散不尽。慵懒的迷雾像是一群醉酒的大汉一般,摇摇晃晃,挤挤攘攘。风势见长,有凄呜之声从远处袭来,一瞬间,便惹得狂风大作,切断了水与雾之间那若有若无的联系。大浪跃起,寒雾升空,白日间悍然打起了一道惊天的响雷,平静的冬湖陡一变,赫然化作一片漆墨的汪洋。
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狂风卷起的白雾像是被浓墨泼了一透,天空忽然昏黑一片,乌云滚滚,惊雷闪电阵阵,似要扯碎整片苍穹。就在这时,滔天的大浪中突然迸出一道浩然博大的炫目神光,像是陡然出窍的巨剑直插冲天的黑色云层,吸收着雷与电的毁灭性力量!
光剑似有无穷的吞噬变化之能,那些在云中,在海面游离的白色电光鱼贯而入,光芒大盛,云层轰然炸开,昏暗的天空瞬间亮如白昼。耀眼刺目的神光从中而开,金、青、红三色的霞光萦绕不止,聚成一团,又砰然颤抖爆开,那些崩碎的霞光忽然间从空中摇摇而落,化成漫天密麻的三色小字,在空中恣意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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