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余君眉头紧锁。
酒店轻松拿下,那家名为澜夜的餐厅却意外地棘手,无论他开出怎样的价码,对方都拒绝转让。
无奈,他只好联系合作的情报机构:“收购失败,对澜夜这个点启动备用方案。”
此后,余君全神贯注,紧盯余仁的动向,自然没空去赴谢安思的约,为免耽误人家的事情,余君直接在谢安思的私人银行里定存了二十亿,存期五年,而谢安思也很识趣地给他开出了年息一分的价码,双方心照不宣。
接下来近一天的时间里,没有再发生任何异常状况,在余君的注视下,余仁顺利抵达上城。
然而,几乎就在余仁与白芷蕊踏入澜夜的那一刻,意外发生了。
与余君合作的情报机构本已侵入了澜夜的监控系统,并在余仁预订的同文阁包间内加装了大量隐蔽的监控设备,然而此刻,这些手段通通失效。
紧接着,情报机构传来消息:“有顶级团队接管了澜夜的安保,对方察觉了我们的存在,并向我们发出了严厉的警告……以唐家的名义。”
余君的心脏骤然收紧!
唐家!居然是唐家!
东国北方第一家族,全世界最顶级的势力之一!
以余君千亿级别的资产,也不过刚刚有资格知道对方的存在,而当初试图将余君收为己用,逼得余君早早退休的,正是唐家的二公子,若不是与唐家南北并峙的云家出面,余君甚至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谈不上什么新仇旧恨,余君很清楚,在唐家眼中,自己不过是个不识抬举的小角色,哪里值得惦记七年之久,何况这七年来余仁一直生活在都城,那可是唐家势力范围的中心,如果唐家真的有心针对余君,又怎么会选择余仁前往上城的时机。
理智告诉余君,这不过是个巧合,然而他依旧感到强烈不安。
他几乎可以肯定,余仁的死与唐家脱不了干系,而如果真是这样,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他几乎已经没有可能在这一次救下余仁。
不过眼下,他还是要尽可能地确认余仁的真正死因。
唐家的警告完全符合合约中对于不可抗力的定义,在知会过余君之后,所有的情报机构都将人员撤出澜夜,并停止接收澜夜内监控设备发出的任何信息,余君监控余仁的途经,就只剩下余仁手机上的麦克风。
……
……
“这里的菜都好贵诶。”
“没事,我家里囤了两箱方便面,今天就是把卡刷爆也不会饿肚子。”
“哈哈,别闹,你们这些在银行工作的,一个个都富得流油。”
“还真是,所以你想吃啥只管点。”
“你真囤了两箱方便面啊?”
“嗯,疫情没完没了,说不好哪天小区就被封了,有备无患。”
“真封了光吃泡面哪行?”
“……”
同文阁中,久别重逢的青年男女随意地聊着天,余君听得出来,面对白芷蕊,余仁有些紧张,但情绪的底色是放松的,这与他面对其他人时的状态刚好相反。
然而,当话题离开鸡毛蒜皮的琐事,进入兴趣爱好的领域,包厢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余仁显然做足了功课,从体坛巨星到半岛男团,从热播影视到冷门小说,无论白芷蕊说什么他都能接得上话,甚至能给出接近专业水准的分析,但余君听得出来,余仁对这些话题没有丝毫兴趣。
两个小时一晃而过,当余仁分析完后疫情时代国际形势的变化趋势,及某个白芷蕊非常喜爱的半岛男团人气成员可能受到的影响,白芷蕊带着一丝笑意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朋友圈里发过的东西都做过深入了解?”
“我们做风控的,什么都要懂一点。”
“是吗?那你能说说疫情对权先生职业生涯的影响吗?”
“哪个权先生?”
“你会这么问就说明你对半岛娱乐圈其实并不了解。”
余仁默然。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敲门声。
不等余仁应答,有人推门而入,说道:“白芷蕊小姐,我家公子邀请你去说几句话,请你务必赏光。”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
余君顿时紧张起来。
澜夜现在实质上处于唐家的掌控之下,中年人口中的“公子”,想必是唐家的核心人物。
中年人的说法其实已经算客气的了,对于那位唐家公子来说,他的邀请是恩赏,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可是,余仁又怎么会坐视白芷蕊接受如此霸道的邀请?
如他所料,中年人话音刚落,余仁便说道:“民主国家,法治社会,哪来的什么公子少爷……想说话是吧,你让他过来,我陪他说。”
中年人语气转冷:“你是叫余仁对吧,我知道你父亲颇有身家,但我警告你,我家公子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白芷蕊说道:“这位大哥,方便说一下到底是哪位找我吗?”
中年人说道:“你去了自然就认识了。”
余仁依然坚持之前的态度:“你让他先过来。”
白芷蕊试图打圆场:“要不你陪我去吧。”
余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先去见见那位‘公子’先生。”
中年人愈发强硬:“我家公子要见的是白芷蕊小姐,没你什么事。小子,我奉劝你,不要为了一时意气强出头,真到了断手断脚躺在地上的时候,你以为人家姑娘会觉得你很帅?还是说,你想和你父亲在监狱里团聚?真以为到了香岛我们就拿捏不住他了?”
话音未落,只听白芷蕊一声惊呼,接着是一片桌椅倾倒、杯盘坠地的杂乱声响,其间夹杂着中年人惊怒交加的喝骂,很快便转为痛呼。
不一会儿,包厢内重新安静下来,中年人似乎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
余仁的声音依旧平静:“你先待在这里,我去跟那位‘公子’先生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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