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有共同抱负,有共同思想的读书人。他们思想的核心便是追寻“何谓理”。认为“理”是世界上最本源的东西,世间万物无不存“理”,而只有了解了事物本身的“理”,才能达到“致知”的目的。
这个时代尽管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程朱理学没有出现,但儒家正统思想的发展却依然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朝这方面前进的趋势,只是对于“理”的研究,还只是处于无意识的状态,还处于朦胧的阶段,并没有归纳出一整套的理论。
他们三人昨日夜间便被苏博等人前山的遭遇给吸引住了。一加一等于几?如此简单却又能形成“格物”思想的问题顿时将三人也勾住了,越是细想,越是感觉浩大磅礴,急于一见李探花寻求答案便成为了急不可耐之事。这种吸引犹如酒徒嗅到美酒,赌徒听到骰子,恶客看到了无边美色……
苏旬之一早便出了书院,他虽然带着了求教的目的,可也带着了质问的心理。而方应舟和子龙则是施施然地下了一盘棋,希望能由此将心中那份迫切沉淀下来,而后达到静心求救的目的。只这一点,三人的向道之心高下立判。
方应舟和子龙讲究“学而好问,问而不问出身,只要能解除心中之惑,便不耻下问”。苏旬之则是颇有种学有所成,傲视同辈之感,也正是他的这种性格造就了苏博这样恃才傲物的学生,可谓是一脉相承了。
至于一众学生,那心态可就复杂了。有不屑的,也有追捧的;有疑惑的,也有豁然开朗的;有心不在焉的,也有急不可耐的;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李子宁在深涧中一番冲洗,只感觉气爽神清,便在水中又演练了一遍,才兴致高昂地跃上岸来,现在的他,十足一个新得了一件称心玩具的孩童,有点乐不可支了。
深涧幽静,间或一两声鸟鸣,加上溪水丁冬,真是令人感觉爽心悦目。一番折腾,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叫声,李子宁无意间看到溪流里追逐的鱼儿,哪里还挡得住诱惑?他水上功夫本就出色,于是,就在南山书院一众学生先生在静慈庵等他等得望眼欲穿之际,李子宁则在溪水边悠闲地烤起了鱼……
一边翻转着架上的烤鱼,一边哼唱前世的歌曲,起身之际又扭动着身子,跳起了《江南style》,自我感觉快乐似神仙。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着的时间本就短暂,所以,李子宁的人生观点是,以愉快的心情过好每一天。
“哇!好香!”吴开光从一旁跳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则是昨晚差点摔死的陆柯,“不介意我等分食吧?”
李子宁抬眼看了他们两一眼,认出他乃是昨天晚上被慧明指引的那位高手,当即眼睛一亮,正找试手的人呢,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李子宁搓着手站起来,笑道:“欢迎……欢迎!鱼多的是……”
好在吴开光被烤鱼的香味吸引住了,竟没注意到李子宁二猫子烁烁放光的眼神,否则,定会吓得落荒而逃,吃鱼?小命要紧!
陆柯头上缠着绷带,身上也多处擦伤,连牙齿也撞落了几颗,此时说话含糊不清,还是不说为妙。他对李子宁自然是全不认识,但看到吴开光熟捻的样子,还以为两人是熟人。
多加了两个人,李子宁便又下去抓了几条烤了。深涧中,三人吃得津津有味,静慈庵前,可是苦了一众先生和学生。但方应舟三人却觉得如此才符合道理,一种惊世之学,如果简简单单,容容易易地便知晓答案,那也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了。于是,三人悠闲地高谈阔论,连带着一帮学生也只得沉下心思等待下去了。
陆柯初时不在意,鱼一入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香焦肉嫩,回味无穷,实在是此生从没尝过的美味,吴开光更是一口酒,一口烤鱼,爽得他连连高叫。李子宁身上的佐料那可是有心准备的,时刻随身,世上独此一份,再无分号,吴开光两人有此表现,李子宁毫不奇怪。
吴开光和陆柯面前的地上扔了一堆鱼翅,拍了拍手,意犹未尽地看向李子宁。两人神情出奇的一致,都是一副眼巴巴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没有高手的风范,李子宁瞧在眼里,说了句:“过犹不及……”这才绝了两人的口腹之欲。
“在下吴开光,江湖人称‘草上飞’,未知阁下尊姓大名?”吴开光打着酒嗝,自我介绍道。这番话语却将一旁正在牙缝里寻找残留鱼肉的陆柯吓了一跳,原来并非熟人,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吴开光的脸上丝毫没有吃人美食而尴尬的表情,脸皮之厚,当真让陆柯是自叹拂如。
他连忙也嗡声嗡气地道:“在下户部左侍郎陆千之子陆柯,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他自以为报出了陆千之名,眼前之人会立刻跳起来,谁知李子宁毫无异样表情,这才一拍脑门。他将虽作书生打扮的李子宁当成了吴开光一类的江湖人,也只有他们这类人,才对所谓的朝廷大员毫不感冒了,果然……
“我叫李子宁,江湖人称‘斧煞’……”李子宁这可不是胡吹,他前世和铁锤帮老大李子坨合称“煞神双雄”,他名“斧煞”,李子坨名“锤神”,所过之处,敌对者当真是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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