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雅真的出现,彻底改变了罗瑞辰对女人的看法。
他亲口告诉我,他俩的相识如梦似幻。在京西师范大学的校园里,他俩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假期。
一切的缘分源于罗瑞辰捡到那个咖啡色的手提包。当他按照包中笔记本扉页上留的地址及联系方式送还手提包时,在教师宿舍门口遇见了瘫倒在地的曹雅真。狼狈而无助。
罗瑞辰归还了手提包后,还将曹雅真送到了校医院。细分照料,贴心陪伴,用自己的诚心撬开了曹雅真的真心。长久的熬夜外加贫血,曹雅真的身体十分虚弱。加上失恋的打击,让她一下子变得弱不禁风,昏阙在回家的路上已不止两次。罗瑞辰的出现犹如冰冷的黑夜里出现了一簇火花,让她倍感温暖的同时,还能激发起对热爱和自由的执着。
当他们第一次端详彼此时,内心欢呼雀跃。许久没有对女生红过脸的罗瑞辰瞬间感觉到了头晕目眩。曹雅真由于是大学心理学讲师的缘故,聊天方式让人十分舒服。在她温顺倾听的时候,罗瑞辰感受到了强烈的感激。用他的话说,那就是一种被人认可和需要的踏实。
在我的催问下,罗瑞辰半推半就地讲完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他们确立恋情是在曹雅真出院后的一个月。那个周末,他们手拉着手从京西师范大学走到了京华大学。一路上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从童年聊到死亡,从烦忧聊到向往,从历史聊到科技,许多困扰自身的话题经由二人一展开,似乎很快就有了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当他们聊到幸福与性爱时,罗瑞辰才没有接着往下思考。倒是曹雅真显得大方许多。她贴着小她六岁的男朋友的耳朵告诉她:“这个话题不用聊,爱需要我们做出来,行动胜于千言万语。”
聊到这里,他俩都沉默了片刻。
终于,罗瑞辰还是先开口,他用行动表达了自己对曹雅真的在乎。就如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对爱的践行或多或少总能引申出占有的意味。当爱情冲昏头脑的瞬间,践行爱的表达,确实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他俩当时几乎是一路狂奔,再次回到京西师范大学的教师宿舍,当晚抱在一起直到第二天太阳照到了被褥。用罗瑞辰的话说,他和曹雅真那晚疯狂到了极限,木板床在“吱吱嘎嘎”中掉了两根木棍。说实话,这画面当即让我想到了电影里的片段:男人主人公久别胜新欢,最后在情欲之火燃烧的顶点根本停不下来,一次次进出与挤压那都是爱意表达的毫无保留。
最后他们一直相处到罗瑞辰上班第一年。那时罗瑞辰在一家民营保险公司总部个人产品管理部担任核保人一职。收入在同龄人中偏高,工作发展前景尚佳,关键是深受济济领导们器重。我当时就在想,像罗瑞辰这样的人,之所以能够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都快一很多步,这与他的敏锐的洞察能力和高度的自律习惯是分不开的。他就是能用绝对自律去换想对自由的那类人。这点也是我在帝西工作了近十年后,在开始创业前,才悟到了的重要法则。
罗瑞辰最后一次见曹雅真是在京西师范大学的东校区鳞湖旁。周六傍晚时分,他们坐在草坪上,聊着关于后续的打算。在罗瑞辰还沉浸在爱情的欢乐中时,曹雅真突然说出了她的决定:她打算去香港深造,已经提交了辞职申请,而且,让罗瑞辰当时深受打击的是她随保险监管机构某名高管的儿子一同前往。罗瑞辰听到这个消息时,按照他的描述,犹如晴天霹雳,一时失语,不知所措。
曹雅真后来没有给罗瑞辰机会去争取让她留下来。第二天,曹雅真就完全从罗瑞辰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罗瑞辰根本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也无法去做任何事情去补救这要他命的局面。至于罗瑞辰究竟怎样熬过那一段时光,又是如何从自己的生命中抽离掉这份感情,我无法得知。
更让我意外的是,罗瑞辰将自己在保险行业的坚守,归功于曹雅真留给他长久的创伤。在他最灰暗的日子里,他将所有的热情都投身于工作当中。核保工作的历练,让他变得更能抓住重点,化繁为简。也正是看清了纷繁复杂的业务情形的背后,都有着一样的利益博弈及需求边界,罗瑞辰在核保的路上走得比较快。用了两年时间,他就成了辰光财产保险非车险架构下最专业、最被重视的核保老师了。在奔溃边缘的时候也常有,多半是在一些棘手的大项目中,他被夹在业务、合规、财务及渠道部门中间。另外,家里的事情也给他带来了许多困扰,能分走几乎一半的精力。
“你的公司,咋样了呀?”罗瑞辰再次坐回沙发上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低声问道。
“浅黄保做得挺好的,就如同你在新闻上看到的一样,模式护城河高,业务稳健,人才梯队合理,科技能力提出,最关键的是,深受资本的青睐。”
“你在帝西时就在琢磨这些事吧?”罗瑞辰提高了音量,追问道。
我正在琢磨如何将这个问题回答得清晰些,突然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悠扬的古琴曲响彻整个客厅。我们项目相对,一下子不知说啥。
我用眼神示意罗瑞辰接电话。他本能朝窗户的位置挪了一步,咽了下口水,轻声说道:“不是跟你说了,这件事我现在没法给你结论,需要时间再仔细考虑下。”
我再次打开了两罐啤酒,朝罗瑞辰坐的位置推了一罐过去。他看了我一眼,又坐了回来,继续朝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这个项目是否能合作,等我的最终答复吧,拜拜。”这次从他的话语里,我听出了些许不满。或是因为对方打电话的手机不对,打扰到我们聊天了,亦或是电话里聊的事情本身就引起了他的反感,我怀着好奇,想要问个究竟。
罗瑞辰似乎也猜到了我心中的疑虑,看了我片刻后,镇定地说道:“保险圈子真TM小,有一个咨询机构的负责人非要跟我合作项目,要调查另外一家科技公司的保险业务情况。见我不愿意合作,换着不同的中间人给我打电话,烦都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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