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隆难以形容。
赤红的天空万里无云,天上正中悬挂着红色的太阳。黄色的沙丘间生长着黄绿相间的稀疏杂草。高热的空气使阳光的散射在其间扭曲。
视野的左侧是一个全体士兵全副武装、披甲持盾的巨大方阵。红色的日光将他们的金属铠甲烤得炙热,五米的长枪形成一片乌黑的森林。白色的旗帜间有蓝色的巨大十字,十字上是五颗重叠交错的齿轮,在黄沙交杂的风间格外显眼。
持着弯刀和骑枪的骑兵有的坐在白色的肥壮战马上,有的坐在机械马上。活马的喘叫声和机械马传动系统的零件运动声交织成战前的低语。巨大的机械魔像和石制魔像高过了五层大楼,风沙之中他们纹丝不动。后排的弓手、弩手、破城战弩已经将箭矢搭在了发射器械上。长袍的修士团有的手捧陈旧的典籍,有的手持拐杖不发一语。天上飞行着机械巨鸟,镂空的腹腔内堆满了炼金炸弹。
视野的右侧是一大片生长状态没有规律的怪异生物,他们部分身披红袍,部分则因为身体畸形而只在看起来像是“手”或者“腿”的器官部位捆绑一匹红色的布。他们有的在膨胀的腹部中生长出巨大的口腔和牙齿,肠管却时不时裸露在口腔的外面。有的第生出了第三只乃至第六只粗壮或细长不等的手臂。有的大腿的肱骨因为膨胀而生长在肌肉之外,与赤红的皮肉互相包裹。他们手中持握着一些看上去像刀或枪的形状的金属武器,奥古且细腻的炼金纹路铭刻其上。
点缀这些怪物之间的则是一些看上去因死亡而腐烂的30米巨象和一座座充满窟窿的移动的肉山。大块的脓包与粗壮的血管分部在他们上面,活动的蛆虫成群结队在他们的表面和内腔沉浮,远处望过去像会自我运动的白色粘液。两翼20米长的巨大蜈蚣和蜘蛛正在伸展他们的无处安放的脚。天空中布满了长着大螯和利齿的巨型蜻蜓,他们盘旋其上,用墨绿的复眼俯瞰着赤红的战场。
然后,战斗的号角和巨象的战吼同时奏响,巨大的声音像是疾风雷电穿过山谷一般向各自的方阵传递。
千万大军互相冲锋。箭矢的每一轮发射都要遮蔽一次太阳,扎入怪物的军阵。巨型蜈蚣向天空吐出的酸液瞬间形成了巨大的暴雨,无论是铠甲和皮肉全部被这强酸融化。
骑兵步兵和血肉怪物互相冲锋,崭新的蒸汽战车突入血肉方阵,被坚韧粗大的肠管绞断了车轴然后殉爆。巨大的食尸鬼,被行进的枪林方阵扎成了筛子。牧师翻动炼金典籍,催动精神法术稳定己方的士气,但因为士兵太多,部分的牧师直接七窍流血暴死当场。血权杖为了恢复己方伤员的伤口,施展新陈代谢术,但新陈代谢的效果对自身影响过大,部分人当场化为枯骨。
巨象和魔像在混乱中每行径一步都有不分敌我的十余人被踩死,他们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然后冲向对方,血肉和机械扭打在一起。巨型蜻蜓和机械巨鸟互相撕扯,蜻蜓被魔动锯和钢羽绞断身体和翅膀,巨鸟被蜻蜓用尖利的牙齿斩断头部。然后他们互相纠缠掉入混乱的人群中,不分敌我地殉爆和溅射体内的酸液。
隆在这震撼而恐怖的场面前,瞳孔缩小地跪下,他为这丧心病狂的战斗场面所震撼。
战斗的场景如万花筒般转移——在沙丘、在山谷、在村庄、在古城、在田野、在森林、在河流、在草原、在海滩、在海上、在戈壁、在巢穴、在地下、在天空......
他看见城池中全副武装的人类被怪物吓得作鸟兽散,也看见村庄里手无寸铁的人类为保护自己的孩子冲向怪物与他们搏斗;
他看见首次远征的魔像军团大获全胜后在工匠们的操纵下于星夜间凯旋而归,也看见戒备森严的人类要塞在血肉怪物潮水般的进攻下于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被屠杀到流血漂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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