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颂道之音愈加的明显,几乎就在耳边呢喃。仿佛是天道的赞歌,又像是秩序在低语。然而杜轩根本不能静下心来聆听弥弥道音,他的思绪都被泥胎所吸引。
只见这泥胎只有三尺左右,形如幼童。只有大致的轮廓,五官也十分的模糊,很难分辨的出男女。
然而他却十分的神异,仅有三尺盘坐在哪里,却犹如万道之祖,坐镇八荒世界,气势磅礴,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天门附近游离着无数瑰丽的仙光,无尽的仙纹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秩序的波涛。
泥胎就坐在那里,坐在仙纹世界的中心。他的身上刻满了道纹,赫然是混沌篇的全篇道纹!
混沌道纹虽无光华,但却不输仙光。无尽仙气笼罩之下,混沌道纹愈发的真实。仿佛在经历一次重生,脱胎换骨!
栾云在借助天门磨炼他的混沌篇修为!与易清的龙脉养气一样,天门上的无尽仙纹成为了混沌道纹的绝佳养料,道纹,法则,秩序,轨迹...世间的一切都归于混沌。混沌成就了一切,又返璞归真,逆塑到源头!
世界阵图,一法三分。虽然传自教主之手,但却并非教主的功法。他的来历极为神秘,甚至可以追溯到开天辟地之时,混沌未开之际!
这不会是神的手笔,因为即便是正神也无法做到这一切。这太过于震撼与可怕,天门上的符文极为晦涩,近乎就是道的化身。仙纹化作的秩序锁链可以轻易压制此界的所有修士,所谓的至强者,在天门的面前不过是一副臭皮囊,与蝼蚁无异。
天门伟岸,仿佛只有仙方能近前,即便是栾云也只能这里驻足。他必然借助了某种可怕的力量,将自己的转世泥胎送到了天门中心。或许,大黑天始魔秘境之中所孕育的那位存在已经被他所得!
杜轩震撼不已,忽然!泥胎座下的蒲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蒲团朴实无光,杂乱却有序,一根根纤细的草絮交错编织,每一根上都刻满了无法捉摸的奇异纹络。当纹络分开时,仿佛是幼童的涂鸦,而当纹络有序的汇聚之时却又像是根根秩序神链,玄奥而又神秘,不输仙纹!
“那是...彼岸的纹络!”
蒲团上刻着的赫然是彼岸之敌身负的纹络,青城曾数次出征死寂之海,在迷失雾霭中大战彼岸之敌。众多弟子喋血,三位师尊也曾合力斩杀过类似巡视者般的存在。
栾云用他们的皮碾成了草絮,更是编织成了一个蒲团!他想要做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曾失去道心肆意杀戮,将青城埋葬,鲜血汇聚成河,尸骨铺满了大地。地下陵墓之中沉寂了无数的冤魂,他以绝世手段造就混沌神子,没人知道他的死活,然而他的转世泥胎就在眼前!
忽然!杜轩想起卜伯初见时赠予他的那根人皮捻就的头绳,手法与这蒲团极为相似,上面也有相类似的纹络,仿佛是他至亲之人在活着的时候被他活活刮下,他也因此震碎了那根头绳,没有看清头绳所依,图中到底写了些什么。
“南域!卜伯在南域修成浮屠使,司徒静在南域得到千刃御器。大师伯去过南域,在哪里做了些什么,所以那里才会有几处生命禁地,所以惠子瑜在远走南域之后退回西蛮打造龙脉,似乎是在防备什么。”
“师兄,你还活着吗...”
杜轩叹息,仰头看向铅云的中心漩涡,硕大的铅云犹如翱翔于天空的大鱼,惬意的摆尾。仅有的一缕阳光洒下,天门显得极为神圣,光华满地,照亮了这方尘封的世界。
泥胎盘坐在尽头,在他的身后天门被某种存在推开了微不可查的一线,那些颂道之声,那些呼唤的声音都是从这扇门的缝隙中传出。
泥胎无道,无我,无境界,他是道纹的载体,没有人可以承受这样的身体,即便是栾云也不行。他身刻混沌,笼罩仙光,盘坐在彼岸的纹络之上,背靠天门。任何人想要借助这尊泥胎转世都是必死无疑,没有人知道栾云在想什么。
“混沌磨盘!”杜轩忽然惊呼一声,少卿体内的那个磨盘!北疆魔族不可能有混沌仙光,更不可能有这样的神器!那蒲团之下原本应该有一个磨盘,泥胎的所有道韵所有收获都会被磨盘碾碎化作养料,这样才会被栾云所吸收。就像是不朽战船上能够碾碎迷雾化作能量的那个巨大石磨一样。
但是磨盘被人取走了,栾云失去了对泥胎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泥胎越陷越深,也愈加的神异,这超脱了他的控制。
“没错,那面磨盘出自这里。”
一道病恹恹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后,少卿身着粗布衣裳宛如贫困人家的书生,孱弱不堪。
杜轩太阳穴剧烈的跳动,少卿不声不响的摸到了他的身后,身边还跟着那位神秘的蛊王。离他仅有一里之遥,而这一里却是致命的距离。因为他只要逃出一里就会离开天门对他的压制,鸿蒙之息就可以运行,届时除非夏城出手,不然没人可以发现他的存在。
不多不少,正好一里,他再向前一步就可以击垮杜轩的防线,然而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虽然不能修行,但是谋略和心术却极为强大,眼光毒辣,就差这一步。
“当年那个人杀到了这里,跟南域的那位一样,强大到无敌。没有人可以拦住他,即便是夏城也不行,他连毙我族十二位先祖,把泥胎送到了这扇门前,如果不是惊醒了魔核中的存在,或许此界已经失手。”
少卿病病殃殃,抬起了一只脚悬在半空之中却没有落下,似乎是在欣赏杜轩脸上的表情。看到杜轩脸色骤变,他的心里极为痛快,这贱人手法不拘一格,差点差遣那个小娃娃咬下他的命根,还几次三番羞辱他,眼下多少找回了一点颜面。
“我族费劲心思,动用了无数镇族重器历经万年才从那里取下这面磨盘,那个人躲在地下陵墓之中,混沌神子断了养料,想要出世难上加难。”
少卿十分的惬意,一脚踏入这里,心情愉悦多说了两句。透露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
杜轩不动声色连点了八次道心剑,才将心中的波澜压了下来。
他盯着少卿忽然笑道:“你想拉我入局?”
“你已经身在局中了。”
“你要执子?”
“魔君在执子,我也不过是棋子。”
“原来如此,夏城并没有疯,他进了魔君的局成为了棋子,陪你演了一场戏。魔君要借夏家立威,是什么让他即便牺牲整个家族也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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