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玫走上了楼梯,心里七上八下地揣测清音永沁想要干什么。清音永沁跟在她身后,趁其不备,从后面轻柔地拉了一下胡玫的胳膊,笑嘻嘻地问:“胡玫,你说男人为什么要有三妻四妾呢?”
这轻柔的一拉,这隐晦的问话,藏着浪荡,含着挑逗,胡玫既惊又怕,愣住了,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清音永沁举起手中的茶杯在胡玫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喏,看见这个茶杯没有?自古以来,从来都是一个茶壶搭配好几个茶杯,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茶杯配上七八个茶壶的?男人有把儿,就是茶壶;女人有洞,就是茶杯,所以男人就该三妻四妾,这是天经地义的,哈哈~~~”
“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胡玫重复了一遍清音永沁的挑逗,她还以为这小王八蛋有了非分之想。她吞吞吐吐地说:“阁。。。阁主,胡玫已经。。。。。。”
“已经有夫君了是不是?有夫君又怎么啦。小爷不在乎这些。但是呢,哈哈,胡掌柜,你想歪了,你这老女人虽然有些风韵,小爷可不稀罕。”
胡玫松了一口气,她人到中年,可不想再跟这个小混蛋纠缠这些花柳事情,她连忙转移话题,又是恭维,又是溜须地说:“阁主天赋异禀,一封家书,写得洋洋洒洒,激昂澎湃,见之使人瞠目,读之让人赞服。日后有您统领清音阁,必定中兴。”
是人都喜欢听恭维的话,清音永沁更不例外。他轻飘飘地应答说:“那是,你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天地灵兽嘛!我说胡掌柜,哦不对,我说胡姐姐,你不要阁主阁主的称呼我了,我这个阁主,有名无实,小爷听着心烦,这样吧,我比较喜欢浪少这个称呼,从现在开始,你叫我浪少,怎样?”
胡玫暗暗偷笑,心说:“到底还是年轻,老娘几句迷魂汤就把你给灌迷糊了。居然改口叫我胡姐姐了。呸,你这小王八蛋,果然不知伦理纲常为何物。纳兰小翠是你的婶娘,是我的姨姐,论辈分,你得跟我叫胡姨。”
“阁。。。不对,浪少。。。浪少阁主,胡玫恭敬领命。”
胡玫支支吾吾地不敢直呼浪少之名,在后面加了‘阁主’俩字。
胡玫说得婉转,像个柔弱的、听话的小女人。清音永沁作为一个男人,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只要他面对的是一个女人,总爱表现自己的大爱无疆,总爱表现自己的仁义胸怀。
这一刻,清音永沁就是如此,他见胡玫很上道,说话还特别中听,因此也就忘了此人可是纳兰小翠的姨妹,他嘻嘻哈哈地说:“胡姐姐,我实话跟你说,纳兰小翠那个老婊子在我小时候没少让我吃瘪,你是她的姨妹,照理说,小爷本不该帮你。但是谁让小爷天地灵兽呢,既然是灵兽,就得有个灵兽的样子。走,咱俩回一楼,小爷为你扫平将来的疑难。”
“扫平将来的疑难?浪少阁主,这是何意?”胡玫糊涂了。
“何意?胡姐姐,你忘了么?我的书信里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胡玫纵容伙计嚣张跋扈,违背了《为商四十二禁忌》。这事要是传到清音永固那个老混蛋耳朵里,纵然我不追究,他会绕得了你么?最次也得把你的掌柜职务革除。对不对?”
这一天,胡玫被清音永沁打得荤七八素,早就忘了还有这一层因缘;闻听之下,胡玫可就冒汗了,清音家族的规矩多如牛毛,她又是个外戚,本就不招人待见,且不说清音永固会怎样,就凭她与姨姐夫清音畅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她的姨姐纳兰小翠也饶不了她。
就在胡玫思前想后的时候,清音永沁已经回到了一楼,他大袖一挥,冲着那些正在埋头抄写家书的伙计们喊道高声:“都停下。小爷要修改书信。你们听好,第25行第17字之后,增加一句话,‘然,胡玫掌柜处变不惊,应变颇为得法,是为大掌柜之才,建议擢升商级大掌柜’。”
胡玫抄写家书不下五遍,即便如此,她依然记不得第25行第17字写得是什么,她拿起一封家书朗读比对——‘胡玫外戚族人,为何能够卖衣贩布,何人给予撑腰?须思之。如何查办,你们自行磋商。然,胡玫掌柜处变不惊,应变颇为得法,是为大掌柜之才,建议擢升商级大掌柜’。。。。。。
胡玫读罢大喜,这样一修改,她就算彻底脱离了干系,再也不会担心族长等人追责她违背《为商四十二禁忌》了。
她赞叹地对清音永沁说:“浪少阁主真是大才,我抄了不下五遍家书,可都不记得第17字是什么。您却能在谈笑间,修改比对,承转妥帖,文字隽永,胡玫叹服。”
这一次,胡玫可不是口蜜腹剑,她是发自真心的感谢清音永沁为他解困,也是发自肺腑的赞叹这小子的非凡记忆力。
清音永沁为她除危解困,胡玫很感激。脑子里就想回报清音永沁的好心,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忽然之间她想起了清音永沁关于‘茶杯和茶壶’的论调,又想起了这小子的浪荡本性,自以为找到了办法。
她善意地对清音永沁说:“浪少阁主,关于三妻四妾的想法,关于茶杯和茶壶的比喻,日后断然不能再有,那是要杀头的!?”
清音永不知此话从何说起,莫名其妙地问:“杀头?!有这么悬乎嘛。三妻四妾也要杀头?这是什么规矩。我爹就有三妻四妾,什么时候杀过头。”
胡玫解释说:“现在不是末日帝国的时代,也不是黑金帝国的天下,教廷控制了北方的道德导向,他们推崇禁欲,认为男女之事是对光明神最大的亵渎。但是若没有男女行房,也就没有子孙后代,所以教廷只允许一夫一妻。不瞒你说,我就是前夫的二房,前夫为了响应一夫一妻,他把我给休了。姨姐夫见我可怜,这才把我偷偷安置在南屏郡经商。”
“哦,这样啊。嘿嘿,一夫一妻挺好的。嗯那,这一回,教廷总算干了一件好事。”
“干了一件好事?”胡玫很吃惊。按理说这个浪荡成性的败家少爷应该喜欢三妻四妾的制度才对,但是他为何不惊不怒地说这是一件好事呢?
“胡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小爷浪荡成性,应该喜欢三妻四妾才对?”
胡玫点点头,清音永沁笑嘻嘻地说:“一发妻,二平妻,三侧房,四偏妾,发妻持家,平妻辅家,偏妾伺候夫君与三房夫人。胡姐姐,你可知道我是几房妾室生养?”
清音永沁说道这里,胡玫了然了。**的女人多了,免不了争风吃醋,免不了互相算计,哪一房要是有了能够延续香火的男丁,那就算是完蛋了。清音永沁是小妾所生,虽然他是阁主清音远的独子,虽然他生来就世袭了少阁主之位,但因为他是小妾所生,因而在一群公子少爷里,最不吃香。
“哈哈,胡姐姐,我一瞧你的表情我知道你明白了。行了,管他娘的妻不妻妾不妾的,没有三妻四妾,小爷一样可以情花满天下。种花不如采花,采花不如盗花,嘿嘿,我看上的女人,一个也跑不了。是不是呢,胡姐姐?”
清音永沁说得淫秽,一双眼睛色迷迷的在胡玫胸前来回游移。胡玫人到中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他一瞧清音永沁这色迷迷的样子,憎恶顿生。刚刚对他产生的一丁点儿好感立刻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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