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观众的支持,清音永沁更得意了,他琅琅两声笑,大声说:“哈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各位叔叔大爷,各位哥哥姐姐,比这不要脸的还有呢。你们想听嚒?”
“想听!!”群众呼声变得响亮。
观众们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都想听听‘更不要脸’的事情,但是人家清音永沁却不讲了,脸色一变,他倒成了正人君子。
他说:“你们想听?小爷却不想讲了。小爷天地灵兽,怎能做那些往伤口上撒盐的恶毒事情呢?不讲了,不讲了。”
清音永沁话音刚落,观众席上的看客们,又开始了聒噪蝉鸣:
“听听,听听,都听听。看看人家永沁少爷,这才叫明人不做暗事,这才叫正人君子。”
“是啊,是啊,就说呢。你瞧瞧人家永沁少爷,做事光明磊落,从来不自诩光明正义,哪像那个老杂毛,专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这老东西就爱偷袭,我记得这老东西上午也偷袭了,还说什么‘八剑渡厄,死!’可是结果怎么样呢,人家永沁少爷活得不是好好的。呸,不知羞耻。”
台下的吵闹声由小变大,原本那些中立的,原本那些稍微倾向东方白的,此时开始转了向,一个个七嘴八嘴地加入了声讨东方白的序列。
小池春树面如死灰,恨不得跃上擂台一脚踢死东方白,免得他给自己丢人现眼。
慕容雪村一开始也有些尴尬,可是往深了一想,这一阵纵然输了,骂名也是小池春树来背。东方白的糗事跟他慕容雪村何干。再者说了,后面不是还有两阵么,远的不说,第二阵‘论经讲道’他有杀手锏,决然不会输。
有了这层想法,慕容雪村很乐意看到小池春树出丑,他像个旁观者,摇着扇子,品着茶,一句话也不说。
慕容雪村不说话,小池春树却挂不住脸面了,他把一肚子怨气全都洒在文墨身上:“文世伯,到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我说为什么这么多人来捧场呢,原来都是你的内应。咱俩没完!”
文墨算准了小池春树会推倒葫芦赖上墙,他抱拳拱手地站起来,客客气气地抱拳对小池春树说:“小池少主,此事当真与我无干。你且宽心,我来为你证明。”
文墨挺着大肚子,一颠一颠地上了擂台,他冷冷地望着台下的沸沸扬扬,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这是我的家,轮不到你们评头论足的胡说八道。从现在开始,我再听到任何一句多余的声音,轰出文家,永世不在录用!”
这句话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工钱文家出,饭是文家给,主人发怒了,仆人谁敢大气出一声。瞬间之后,台下静寂一片,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
文墨看了看清音永沁,又看了看东方白,大声说:“今天的擂台,是文家擂台三阵的第一阵。我不管你们二人之间,谁是谁的徒弟,谁是谁的师傅,更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约法三章,既然上了我的擂台,要么打,要么输。寂寞梧桐也好,东方有成也罢,前尘往事与我何干?谁要是再敢叽里咕噜的没完没了,比武者,判负;传话者,挨打!”
东方白刚刚沉浸在前尘往事当中,怔怔地不知应该如何行动,此时听了文墨一番话,他的精神为之一振,面貌为之焕然一新。现在的他,认准了清音永沁就是寂寞梧桐的徒弟,同时他也断定这个小兔崽子在武学一道,绝没有达到寂寞梧桐的高度,只要一剑宰了这个小东西,他就能匡正舆论,拨正自己的形象。
于是,东方白本已低落的士气,渐渐鼓胀,手中的三尺长剑又充满了力量。
清音永沁这叫一个恨哪,他费尽心机的好不容易才把东方白骂得一落千丈,本想瞧准机会一剑结果了那个老杂毛,可是此时文墨偏偏不赶早、不赶晚地冒出来,几句话就把东方白勾引得精神焕发。
接下来,文墨身体半转,双手抱拳,礼敬地对东方白说:“东方前辈,此子尤善口舌,论修为,论剑法,他决不是您的对手。上午一剑,中午一剑,都是明证。请您端正心态,剿灭这个不知礼数,不知羞耻的黄口小儿。一来为小池少主出气,二来为我文家平乱。文墨,台下仰望之。”
文墨这番话,说得不遮不掩。与谁同心,跟谁同船,他已经表露得无比清晰了。小池春树和慕容雪村微微点了头,比较满意。
文语馨在台下听得直跺脚,她也管不了哪么多了,张嘴就说:“爹,这不公平!你处处袒护东方白,咱们文家还有道义么?”
“道义!!??道义是什么?谁赢谁就是道义!来人,把小姐带走,不准旁观!”文墨一挥手,立刻有两个武装家丁把文语馨小姐架走。
清音永沁原本已经暴怒不已,真想拍拍屁股走人,可是见到文语馨袒护自己,他的心情好了许多,满腔的怒火全都抛向了文墨。他狠狠地说:“老混蛋,咱俩没完!”
“哼,小混蛋,有跟我臭贫的功夫,想一想接下来如何比武吧。”文墨冷冷笑了笑,转脸又对东方白说:“东方前辈,此子纵然得了您的剑谱,又能如何呢?想他年纪轻轻,功力浅薄,此战,您必胜!”
文墨说完,再也不犹豫,飘然下了擂台,端坐贵宾席首座。小池春树说:“文世叔,谢谢您的帮忙。你的盐巴供应,从此以后,增加两成。”
“谢少主!”文墨恭恭敬敬地道谢,脸上洋溢着商人特有的喜悦。
有了文墨点醒,东方白如梦方醒,他手捏剑诀,指着清音永沁说:“兀那小子,我来领教你的《黐剑四式》,我倒要看看,你得了寂寞梧桐的几成真传。你出招吧。”
清音永沁缓缓提起手中长剑,冷冷地说:“小爷的功夫,不及梧桐死鬼一成。但是,若是对上了旁人,小爷或许不是对手。但是碰上了你,死的人,一定是你!”
不及寂寞梧桐一成功夫,有了这句话,东方白心中大定:“小东西,梧桐一死,世间再无我的敌手。我劝你主动伸出脖子,免得溅了一地血。”
“免得溅了一地血?!就凭你?!哈哈~~”清音永沁爽朗地笑声,鼓足了内力,东方白为之一愣,心中惊惧:“原来这小子内力如此之深,难道他之前是在示弱?”
清音永沁面色一凌,横眉冷对地说:“老家伙,你真以为砍了我两身衣服就能说明你的本事高超么?你好好想想,上午那一剑,你把我砍得七零八落;可是不过三两个时辰之后,你只能在我的衣服身上划破一道口子。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哼,小爷看你眼神就知道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跟你说吧,上午被你败了,我是装的;下午被你败了,我还是装的。就凭小爷的这身本事,我要想宰你,旦夕尔。”
清音永沁又是诓又是骗,说得邪乎,讲得狂妄,东方白偏偏就信了,他回想上午拼尽全力的一招‘八剑渡厄’只是割烂了他的一身衣服;而中午那一招偷袭,也是杀招中的杀招,但是只不过在他的衣服上留了一道口子;综合起来说,清音永沁能够两次逃生,真是匪夷所思。于是,东方白刚刚升起的坚决,又变得狐疑。他对清音永沁产生了一点点困惑和畏惧。
清音永沁又说话了:“老家伙,我来问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三式二十九剑,六式五十三剑,九式八十一剑,这些剑招的破绽可曾修补好了呢?”
“嗡”东方白的脑袋瞬间为之一阵轰鸣,震惊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些?”
清音永沁诡诡地一笑:“梧桐死鬼武功顶到天,至今无人能够超越,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那死鬼当年仗剑走天下,凡是他看上眼儿的,必定邀人比试切磋。所图的,所为的,就是别人的成名绝技。每当得到一套拳谱,每当抢了一套剑法,他一定殚精竭虑的思考破解之法,当他柔和万家之长,这才开创了武学新风,让无数学武之人顶礼膜拜。可也就巧了,你的《离骚九剑》有幸成了他的猎物,小爷也万幸地学会了《离骚九剑》的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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