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叶飘雪和月夜明对清音永沁又是禁锢又是斩杀的时候,永沁骑在马背上,喷嚏打个不停,他愤而咒骂:“他奶奶的,平白无故总是打喷嚏,不知是哪个混蛋在咒我。他大爷的,要是让我知道他是谁,哼,是男的,让他跟母猪交配;是女的,让她与公狗杂交。”
他就这样一路悻悻地回到了南屏郡。刚一入城,他就察觉到了不同。他清楚记得,初入南屏郡时,漫步在中央大道上面,芭蕉冉冉逢盛夏,裙角飞扬,宛如就是长裙的簌簌轻语。但是这才没几天功夫,相同地点,相同的人,服饰服装却是迥异大变。
如今的南屏郡,男装黑色当道,女装短裙天下,显然是受了清音永沁的影响。这让他感慨万千:“想当初小爷来这南屏郡被人当成乞丐叫花子,这才几天呢,小爷一身黑衣竟然引领了时尚狂潮。他奶奶的,小爷果然是个天才。”
清音永沁对于南屏郡的影响,远不止于服装。他的行为,他的事迹,早已被好事者编成了话本,尤其是擂台三阵,更是风行于各大茶馆青楼,传唱不休。更有甚者,南屏郡的那些父老乡亲们,竟然携家带口的在他家门前排起了长队,争抢成为他的家丁仆役。
清音永沁刚一冒头,胡玫就看到了他,立刻跑上来汇报工作:“浪少阁主,十日买地十万亩,房屋三万八千间,大小家丁杂役一千七百二十人,还剩绸缎一万匹,米面二十万斤,余下应该如何处置,请你明断。”
“胡姐姐,你做的不错。但是还没有透彻我的心意。你去把家中所有人都叫到大门外,看我手段。”
清音永沁话音未落,立刻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清音永沁,大喊:“永沁少爷!快看,是永沁少爷回来啦。大家快来啊。”
这一声吆喝,就像乞丐见到了馒头,人们立刻蜂拥而至的向永沁围拢过来。永沁大宅门前还有三个落寞的人。
文墨居中站立,他双目微闭,两手自然垂在胸前,若是观察得仔细些,还能听到他微细地鼾声。这许多天,文墨从来都是日出而来,日落而归,既不找人通禀前来求见,也不主动说过一句话。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文语馨的狂躁他看不见,莫少轩的牢骚他听不见,就连路人的冷言冷语也不能改变他脸上的淡漠。
站在文墨身旁的,是文语馨和莫少轩。这些天他们在永沁大宅前苦等,受尽了世态炎凉,往日对他们死命巴结的下人们而今成了别人家丁,往日那些嘘寒问暖的朋友而今都作鸟兽散。
他们两人没有文墨那一颗淡薄又淡漠的心,文语馨一见清音永沁,立刻气势汹汹地推开人群,直奔清音永沁而来。永沁刚想逃跑,但是已然迟了。
文语馨拧着永沁的一只耳朵,气急败坏地骂他:“你个小王八蛋,原来你还没死呢。这么折腾我们,成心是不是!”
莫少轩也有气,跑过来狠狠踢了他一脚。
永沁板起脸,三分正经七分荒诞地对他们说:“大哥二姐,小爷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这大庭广众的,你们怎么也得要给我留一点面子对不对?”
“给你面子?浪少你个狗东西,我家被你搞得乌烟瘴气,我爹被你弄得灰头土脸,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们面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倒好,不但要杀,还要变着法儿地羞辱我们。真不是个东西。”
永沁刚想反唇相讥,文语馨忽然拉一拉永沁的衣角,小声说:“浪少,见好就收把。我爹好几十岁的人,你还想怎样。你可别以为我们文家离开你就活不下去。我爹手里的牌很多,他会不会出手帮你,那要看你的表现。”
永沁从人群的缝隙中偷看一眼那边的文墨,文墨还是那个形态,两眼微闭,身体直立,似乎清音永沁回不回来跟他并无干系。
永沁心说:“看我表现?就你爹这态度,我拿什么表现。妈的,来求我,还摆谱,小爷才不理你呢。”
永沁转身想走,可是他转念一想文语馨的话,也不无道理。文墨贴着一张老脸苦等半个多月,就冲这个,自己若还是不依不饶的,弄不好就会鸡飞蛋打。
于是,永沁拉上胡玫,笑嘻嘻地来到文墨身前,说:“文掌柜,这几日过得可好呢。小侄好生惦念您呢。咦,怎么晒黑了?胡玫!怎能如此怠慢贵客呢?何人给你的指令,欠打!”
还没等文墨有何表示,文语馨立刻煞有介事地扯着嗓子骂永沁:“小王八蛋!你少给本姑娘装清纯,若不是你这混世魔王下了指令,谁敢怠慢我们。今日你必须给我们文家一个交代,如若不然,我和少轩死在你家门前。”
文墨双目垂帘,两手沉肩,好似即没有看到清音永沁到来,也没有听见文语馨骂街。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文墨微细的鼾声。
文墨看人,尤其是男人,一看胆气,二看魄力,三看胸怀。前两点,清音永沁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观,但是唯独胸怀这一项让他很犹豫。男人若是没有胸怀,即便他天降奇才,往下发展不过就是小有成就,算不得英豪。他隐忍多日,其实对清音永沁并无奢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他的能力,以他的手段,东山再起根本不是难事。他之所以低眉顺眼地苦等十数日,是因为他对清音永沁十分好奇,这么一个浪荡少爷竟然能够让文语馨和莫少轩死心踏地,真是一件怪异又诡异的事情。
文墨佯装不知不觉,清音永沁如何不知这是在做戏,但是事已至此,正如文语馨说得,要想合作,要想联手,他的态度很重要。
文语馨站在永沁身旁,偷偷抻了抻他的衣角,小声地催促他说:“浪少,赶紧给我爹低个头,服个软。我都帮你到这份儿上了,你总不能让我替你磕头认错吧。”
永沁本想借机给文墨低头认错的,可是文语馨的话倒是给他提了醒,他不但不道歉,反而得寸进尺地大声说:“语馨姐,亏你还是他的闺女。你认为你爹苦等半个多月,就想听我说一句对不起?切,小爷错在哪里了,我凭什么道歉。”
清音永沁不遮不掩,说话声音出奇的大,惹得文语馨尴尬无比,她偷偷踢了他一脚,骂道:“混蛋。你就不能小声点儿嘛。”
“小声点儿?小爷从来就是这个德行。我凭什么要小声点儿。”清音永沁反问之后,扭脸问胡玫:“胡掌柜,咱家的人都出来了么?”
胡玫点点头。清音永沁说:“大哥,二姐,你二人闪到一旁,小爷还有正事没做呢。”
清音永沁拨开文语馨,在自家门左右观望了一阵,想要寻找一处居高临下的位置。看来看去的,他看中了门口的那对石狮子。他拔出黄泉短刀,手起刀落,右侧那个石狮子‘轰隆’一声齐胸斩落。
他又来到左侧石狮子前面,单手放在石座下面,运足内力,大喊一声“起”,几百斤的石狮子被他举起来,他奋力一抛,这头石狮子嘭地一声与右侧石狮子叠摞在一起。
紧接着,他脚尖点地,“噌”地窜到最上面的狮子头上站定。清风徐来,吹动他的红发黑衣,潇洒又俊逸。
此时,永沁大宅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千来号人,有伙计,有下人,也有过路看热闹的。清音永沁大喝一声,把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他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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