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居外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永沁暗自嗔怪:“为了我一个人,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商祺这老王八手段好阴毒呢。”
外面的兵士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人是个都统,中等身材,盔甲在身。都统把大队人马留在翠微居外,他带领三十个人进了翠微居,这三十个人分三排站定。第一排是盾牌兵,第二排是枪戟兵,第三排是弓弩兵,三排士兵鳞次站立。
商祺见到都统进来了,赶忙迎上去,敬语连连,巴结连连。
都统还礼说:“商大人,您是万金之躯,小将如何敢受您的躬拜,请安坐。”
永沁见到这一幕,心里噗通一声跳,暗道一声不好:“今天犯贱碰到了正主儿。瞧这样子,商祺应该大有来头。妈了个巴子,我这不是没事儿撑得的么,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位强势人物。唉,偷鸡不着蚀把米,看来注定好一番死战了。”
永沁递给饕餮一个眼神儿,示意它准备搏命。
可是接下来商祺的一句话,瞬间让永沁放弃了搏命的想法。商祺探头探脑地向外面望了望,问都统:“王都统,袁将军没来么?”
王都统的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轻笑,这一抹闪瞬即逝的轻蔑笑容被永沁捕捉到了。永沁心想:“早先我怎么没想到呢,商祺如果如日中天,他又怎会出售翠微居呢?妈的,原来商祺是个破落户。哈哈,今天小爷命不该绝,弄不好还能趁机捞上一笔。”
永沁开始变得信心满满,刚才的紧张感觉一扫而光。他也不搭理那个王都统,埋头只是吃饭。
王都统回答商祺说:“商大人,袁将军公务在身。他对我说了,如果处理完手上的琐碎,他就来一趟。如果处理不完,那就让我自主行事了。”
商祺脸上写满了遗憾和少许的落寞。王都统好似也看出了商祺脸上的不满,脸色沉了下来,说:“商大人,怎么的,难道我还不够格给你断案嘛。”
商祺一怔,知道刚才露出了多余的情感,他忙说:“王都统言重了,您能来我翠微居就是给我天大的脸面了,商祺焉能还敢得陇望蜀?”
王都统满意地笑笑,他对商祺努努嘴,伸手指了指正在埋头吃饭的清音永沁,嚣张地说:“商大人,他就是那个捋虎须的?瞧这样子,很像的饿鬼投胎嘛,哈哈。”
商祺回答说:“他如果只是捋须拔毛也就算了。您瞧那边的地上还有两具死尸呢。朗朗乾坤之下,祖龙帝国疆域纵容杀人的凶犯,请王都统为我做主。”
王都统鬼怪地笑了笑,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一语双关地说:“哦,原来不是山匪强盗啊。如果是这样,那就属于地方吏治范畴。我王不叮是个军人,是不能插手地方吏治的。”
都统王不叮一边说,一边亮出索贿的标准手势,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捏在一起轻轻的摩擦。
永沁看到这个索贿的手势,心中更踏实了,他心说:“商祺老匹夫,王不叮不过是个都统,芝麻绿豆的官儿都敢敲诈你,你又拿什么和我斗。嘿嘿,小爷今天稳操胜券。”
商祺在黑金帝国时代,曾经贵为封凌郡守,是真正的一方大员。后来黑金帝国的疆域被祖龙帝国得到之后,宰相月夜明虽然给了商祺一个闲职,但是论身份、论地位早已物是人非。
王不叮公然索贿,商祺心中有气,暗地里把王不叮全家问候一个遍。但他还是忍着心中的怒气,低眉顺眼地满足了王不叮的要求。他二人的表演全部落在永沁眼中,永沁轻拍饕餮的额头,对它说:“哥们,吃饱了吧。你找地儿歇着吧,今日无事了,且看小爷我如何整饬这帮烂鸟儿。”
永沁拉过一把椅子,旁若无人地往上面一躺,嗑着瓜子、喝着茶,一句话也不说,笑嘻嘻看着商祺和王不叮,等待他们传唤说话。
王不叮得到了好价钱之后,立刻变成一幅兵痞嘴脸,他的眼角霜,嘴角挂刀,抬起手,“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暴呵:“大胆贼子!连杀两命,你可知罪?”
永沁全然不以为意,依旧稳稳坐在椅子上面,吇呀一口茶,吧嗒一颗瓜子,混不吝地反问:“知罪?!王都统,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小爷罪从何来呢?”
王不叮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永沁这种不把他当盘菜的态度激怒了王不叮,王不叮闻言暴怒,仓琅琅抽出腰刀,刀光闪闪。
永沁可不怕这种威胁恐吓,他眯着双眼,不温不火地讥笑:“王都统,刀若出鞘,就得见血。怎么得?你一个芝麻绿豆的官儿也想草菅人命!?切,千叶飘雪知道么?只要我一句话,斩其族就是你的下场。王都统,我可提醒你,你要慎用手中职权。莫要因此断送了锦绣的前程。”
官场仕途,最讲跟对人找对路,甭管你是天纵奇才,还是学富五车,一旦上错了船,星光瞬间就会黯淡。
王不叮也算是头脑清醒的人,他听到清音永沁认识千叶飘雪,这让他心里立刻七上八下地产生了狐疑。难不成这个小子大有来头?
王不叮狐疑地举着手里的刀,悬在半空,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
永沁噗嗤一笑,继续讹诈王不叮,他说:“喂,你举着一把破刀干什么,砍又不砍,收又不收,王都统,你这是意欲何为?”
王不叮咬牙想了想,为了商祺这么一个破落人,实在没必要把自己的前程赌上去,他果断地收刀入鞘。只是言辞依然刚强,他说:“小贼,外面有兵一千,今日你若不能自圆其说,你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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