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有些许忐忑,庄庆还是决定坦然面对,他不仅要替纪维还债,还要拜谢村民的恩惠,促成长久之谊,以便以后处事方便,毕竟,山下都是芒县百姓的地盘,日后打搅叨扰在所难免,想要闯出一番天地,干出一番作为,先要看人脸色。
楚诚能够答应带一个不明来路的少年进入自己的村庄,不避忌讳,也是有他的道理的。他认为一切孽缘都可以化解,一切恶果都有办法消灭,更何况打打闹闹的小事,生不了多大事端。戚双贵是明事理之人,和李绪端关系不浅,年过古稀,大是大非早已看透,平日里常一道饮茶下棋,谈古论今。独孙胖墩受了委屈,即便戚双贵护犊心切,给胖墩做主讨要说法,也得分清来由,多少要给端公几分薄面,否则留话柄给人说,有失公允。
果然,楚诚的这番算计,尽显其少年老成,心思缜密的大局观。庄庆是非分明,懂得人情世故,自己哪有不帮的道理。楚诚先是带庄庆到自己家,发现端公不在,于是赶到戚双贵家,凑巧端公与之席地下棋,谈笑风生,而面带泪痕的胖墩正站在戚双贵身后,撅着嘴巴抠手指,等着他爷给他挣面子。
庄庆自己找上门来,胖墩始料未及,也好,正要与之算账,哪想楚诚先一步向端公和里正禀明情况,带着庄庆行礼作揖,化被动为主动,胖墩一时语塞,在气势上也输了一成。胖墩也知道,自己的帐还得算到纪维的身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哭丧着脸,抱拳对里正和端公说,是非恩怨,全凭你们做主了。
端公畅然一笑,小孩子家打闹的事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不好生说道一番,分个曲直,也不好给里正一个交代,毕竟胖墩的屈辱关乎堂堂一村之长的脸面。
端公笑道:“既然让我做主,了了这段恩怨,我自当匡扶正义,明辨是非。”端公仔细端详胖墩和庄庆二人,微微颔首,便道:“我这里有几句箴言,有得一说,你们侧耳听之。舞勺儿郎为争泉,竹溪山庙互生嫌。未曾偷盗亦无恙,万般不虞皆因缘。”
读书甚少又涉世不深的胖墩、庄庆听得一愣一愣的,抓耳挠腮不知所云,而心领神会的楚诚会心一笑,似有所悟。
里正戚双贵一改凝重的面色,站起身轻笑道:“你个老道还是这么不正经,拿孩子们打趣。博儿知趣点,所谓不打不相识嘛,一场误会也属实正常,人家登门致歉,也是委曲求全识大体了,一般人也做不来,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戚博自然不敢违背爷爷的意思,戚双贵虽已年过古稀,可说话还是有份量有威望的,戚博不敢胡闹,但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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