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血夜
天空暗云密布,星月之光被完全遮蔽。
今天是达德利晋升公爵之日,然而预想中大宴宾客,欢饮达旦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回想起前阵子府上大兴土木加固工事,士兵们都隐隐意识到会有大事发生,更不敢懈怠分毫。
草坪外的树篱边,黑影中藏着二十七名刺杀高手。
“首领,周边都摸清了,没有暗哨,所有卫兵都在铁栏内。”
“确认?”
“确认。”
萨默尔有点意外,但他充分信任部下的侦查能力。
“展开包围阵,等我的信号,全体突击。”
辛瓦们分成数支小队,四散而去。
萨默尔深吸一口气,取出一个黑色圆球在燧石上一擦,奋力向上抛去。信号弹带着长长的尾迹飞到近百英尺的空中,彭地一声化为一朵血红的花火。
就在卫兵的注意力被吸走的当头,四支烟弩分别射入楼顶四角的箭楼。弩手们猝不及防,被毒烟迷住眼睛,瞬间泪如雨下。
“敌袭!咳…咳…”
听到示警,铁栏内的卫兵纷纷举盾护住要害,握紧长剑准备迎敌。
在夜色的掩护下,二十七名身穿夜行衣的辛瓦穿过草坪,向宅邸合围而去。他们皆双手持弩,脚蹬钉鞋,行动迅捷如风。突进至铁栏外十英尺处,辛瓦们双手一抬,漆黑的弩箭如飞蝗般穿过铁栏杆的间隙,精准地命中卫兵们的膝盖。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士兵们纷纷跪倒,用盾护住全身。
在同伴的火力掩护下,十二名辛瓦迅速在铁栏上结成四座人梯,其余刺客鱼贯而上轻松翻进院内,与卫兵展开近身战。公爵府守卫虽然个个都有些身手,装备也相当精良,但在辛瓦刁钻狠辣的刺杀技艺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瞬间就有十来人被割喉。幸存者们拖着伤腿,组成盾阵节节后退。
“弩手!弩手呢!”卫兵的指挥官大声疾呼。
半分钟后,他终于等来了回应。重达两磅的巨型铁矢经铰链机构蓄势,从固定基座重弩上呼啸而出,将一名卫兵连人带盾射个对穿。原来早有四名辛瓦使绳勾攀上屋顶,一刀一个解决了几近失明的弩手们,占领了四角的箭楼。
随着重弩不断喷射着死亡,卫兵的盾阵被撕开一个个缺口,辛瓦们趁虚而入,将他们分割蚕食。整场战斗只持续了六分钟,五十多名守卫无一幸免,鲜血在石板地面上勾勒出惊悚的图案。
“首领,行动很成功,只有四名辛瓦负了轻伤。”
“刚才喊杀声不小,为何楼中没有响动?”萨默尔有些迟疑。
“首领不必多虑,潜入作战辛瓦怕过谁。”
事到如今,确实没有退却的理由了。萨默尔把心一横,挥手示意四名受轻伤的辛瓦在门口放风,其余部下全员突入。
公爵府一楼都是会客室、餐厅、厨房之类的功能性房间,深夜时分自然是空无一人。见四下并无机关暗伏,萨默尔指挥部队兵分两路,分别奔向二楼和三楼,自己则率三名辛瓦守在一层大厅的楼梯口,阻击漏网之鱼。
等了不到三分钟,两支小队纷纷来报,称整个府邸是座空宅,几处仆人的房间被褥温热,但人都不知所踪。
萨默尔脑子嗡地一声,不祥的预感再次笼罩心头。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头顶的巨型玻璃吊灯随之咯咯振动起来。透过窗户,萨默尔看见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升起,仿佛要把整个大厦囫囵吞下。
这位辛瓦首领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濡湿。他驰骋沙场这么多年,身处过无数险境,但唯独今天的阵仗胸中没有半分把握。
“全体最短路径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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