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曼的院子里休息了几天,仰波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云曼也是直接给了他一些钱,省的他还有到处去跟人谈生意。但是仰波并没有收下,他告诉云曼,毕竟已经知道有这么姑妈在这儿,自己出去转悠心里也有了底气,等到真的需要用钱了,再回来也不迟。云曼看着仰波这劲儿,心里不由得感叹,真的是和他爹一脉相承的。
仰波出了门,车夫已经在门口候着,只不过不是前两天遇到的那两个人,仰波对这套路也是有所熟悉了,并未惊讶直接上车离开了这院子。这次,仰波时刻保持清醒,甚是仔细的观察着走过的路,即便最终还是被绕的有些上头,但是大概的方位还是记下了。
车夫把仰波带到一处巷子口,仰波见车夫停下脚步,便也自觉下了车。
仰波下车后,随即便找了个市口,也没过多讲价,1600大洋就把那两块翡翠转卖了,拿着银票就径直往李光超所在的破草屋赶。
离那破草屋还有段距离,仰波就听到了孩子们的喧闹声,这让他原本放不下的心稍微轻松了一点,走近那院子,推开门,李光超和一众孩子们看到他时则是满脸惊讶。
“仰大哥!”李光超比别人更加惊讶,他这几天都没看见仰波,这缺门牙小乞丐是真的担心仰波被他害惨,丢了性命。他这声仰大哥,有惊讶,有惊喜,有愧疚,可谓是五味陈杂,一言难尽。
其实仰波之前也想过,为何这小乞丐无冤无仇要给他往这么凶险的境地指引,但是他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当时倒也是没有怕什么。要是早能知道出了市场会遇到那么大的麻烦,他估计也不会买那老头的料子,也不会听从李光超的建议,甚至当时就质问李光超的目的。
几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仰波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孩子们也不说话,这时候,缇缇从仰波身后走了进来。
“是我让超超带你去那老头那儿买东西的。”缇缇毫不避讳,直截了当承认道。
仰波看着之前活泼清秀的姑娘,这会儿说话却流露一种难以描述的沉稳和阴郁,这弄得仰波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搭救仰波一次的人,却让仰波产生了无限的怀疑。
“你也知道我买了之后的后果?”仰波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看着仰波一下变得有些陌生的眼神,缇缇也没有说什么理由:“是的,我知道什么后果,也知道有多严重。”
“那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之前从未来过昆明,自然也就和昆明这地界上的任何势力都没有瓜葛,怎么就入了你的眼?”
“不是针对你,而是每一个人到云南的外地人,尤其是跟翡翠行当有关的人。”
“这是有什么大势力在找什么人?”这种广撒网的找人路数仰波之前在杭州是用过的,毕竟依靠自己的力量找人如同大海捞针,但是动用各个层级的组织势力是最方便的,出些钱的事儿而已。
“对,是在找人,而且我现在基本确定你就是那个人。”缇缇说着,抬头看了仰波一眼,那种掺杂着仇恨与厌恶的眼神,让仰波不由得汗毛一立,如此好看得女子竟然有如此心机,假意搭救不过是欲擒故纵。
“对你有什么好处?”仰波姑且也没问这整件事得来龙去脉,他原本的计划可能又要变化。他原以为,有了姑妈,有了李光超和缇缇这些新朋友,他在昆明的这趟会相对好走一点,但是原本的盟友立刻成了敌人,这让他有点一下想不出对策。
缇缇手里拿着一个信号弹,像烟花那种,仰波看一眼就明白,只要点燃信号弹,就会有人来搜捕他。缇缇手里拿着信号弹,不紧不慢地说:“1万大洋,外加旧账一笔勾销。”
仰波也知道昆明这些地头蛇干的事儿,这两个条件对缇缇和这些孩子而言,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仰波无奈地坐在院门下,开口说道:“你燃了这信号弹,我这就算跑的再快,估计也躲不了多久,我也不挣扎了,你去叫人吧。”
仰波话说完,就没开口,不过脑子里却不停地推演着可能到来的遭遇和有可能奏效的计划。但是,说完这话,缇缇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拔出了信号弹的引信,放在了地上。
“放心吧,从你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就没打算把你交出去。”
缇缇放下手中的信号弹,又恢复了和煦的微笑:“如果我把你交出去了,李光超会恨我一辈子的。”
仰波转头看看站在缇缇身后的李光超,他眼框已经略有发红,缇缇接着说道:“你能从玉鉴阁的围堵下活下来或者跑掉,已经证明你不是普通人,外加还是车船盟的人救了你,更加说明你的身份不了的。”
玉鉴阁?车船盟?仰波回想着初来昆明见到的平静祥和的街市,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藏着这么多的势力。
“玉鉴阁是昆明翡翠商户巨头共同成立的组织,十多年前第一人阁主叫景毓祁,他创立玉鉴阁是为了把昆明的玉石商人团结在一起,维持好市场秩序,但是,景老阁主去世后,玉鉴阁就被一个叫陆世进的人掌控了,之后便开始接着黑白两道的力量在昆明为非作歹。”
“那这些更我有什么关系?”仰波算是知道了自己在昆明这些遭遇的源头,但是他没有任何动静地到昆明,这些事情怎么会找上他。
“不知道为什么,玉鉴阁在3个月前就开始大规模地排查外地来的人,然后你就在排查范围内。超超带你去市场,指引你找到那老头,都不是我们谋划的,玉鉴阁以我爹的性命为要挟,逼我们这么做。”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仰波觉得缇缇这番解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自己为何这么快就被锁定,他还是没能力接过来。
缇缇看着仰波“这也是我的推断,毕竟,如果是普通人,想必在巷子里的那顿揍就解决问题了,但是你成功脱身了,还容光焕发的站在这里。”
缇缇的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陌生、谨慎,可见她已经说服了自己内心,不要去为难仰波,但是唯独仰波不知道的,缇缇自己背负了多少不可预见的危险。
“超超是个好孩子,之前带你去市场的时候,他好几次想要拒绝我,他年幼就没了双亲,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长得像自己的父亲,而且有愿意跟他说话的人,他是多么的开心。”
仰波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光超,李光超立刻低下了头,似乎满怀着歉疚。
仰波几人说话间,滇池畔一个大院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穿彝族服装的中年男子匆匆进门,小跑着向堂屋走去,而这个人正是之前在巷口围堵仰波的人。
那彝族男子走进堂屋,恭敬地向主位上坐着的人鞠了一躬,开口说道:“阁主,有线索了,车船盟前几天把人救走了,今天人又在昆明出现了。”
“那人呢?”那坐着的男子眼睛闭着,幽幽地问了这么一句,那种阴冷的语气让那彝族男子微微一颤。
“回阁主,跟。。。。跟丢了。”那彝族男子吞吞吐吐,生怕眼前的男人给他什么惩罚。
“吉木倮,不用怕,这也不怪你,跟踪车船盟,跟不丢才有问题。”
吉木倮听到这里,立马上身微屈,而坐着那人紧接着又说道:“盯着就行,先别动手,车船盟都探头了,蛮干只会两败俱伤。”
“明白,阁主!”吉木倮动作明显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堂屋。
坐在堂屋正中的就是玉鉴阁现任的阁主,原就是景毓祁手下一个掌柜,在多年经营下最终上位,坊间还流传着景毓祁的死与他有关的传闻。
破草屋里,缇缇已经坐下,将昆明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仰波,他们一致认为市场那个老头和昆明的局面有着莫大的联系,如果仰波再次去到市场,恐怕就不是遇到三五个打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所以他们策划夜里将那老头带出市场。
市场白天的看守到不是很多,毕竟摊主们都在,各种纠纷都不会太多,但是到了夜里,摊主们很多大块的翡翠原石都不带走,为了保证市场里货物的安全,玉鉴阁会增派人手进行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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