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襄醒来,发只觉得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努力甩了甩头,才发现自己床边有人。
是一个丫鬟,看样子应该十四五岁的年纪,脑袋摇摇晃晃的正在打盹。
李襄拍了拍她稚嫩的小脸,好奇的看向她,丫鬟悠然回神,瞪眼一看,惊慌失措的站起来,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这里是哪?”李襄并没有去责问她,而是小声问道。
“回李公子,这里是公孙府。”李襄恍然大悟,才记起来昨晚上的事。
昨晚他和公孙信都喝的多了,包括跟随李襄的许守仁兄弟也在后来的酒宴上被那红湘楼新晋花魁的一支大盘舞点燃,也彻底放开,喝的酩酊大醉。
最后公孙信的仆人索性把三人一同带回公孙府,因为李襄也是公孙府的常客,虽然从没有过过夜,但想必李襄也不会怪罪他们。
丫鬟恭敬站在边上,微低着头,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这个面容英俊的李公子,心里疑惑:这李公子生的如此英俊,怎地都说他是一个混世魔王呢?
“你呢,公孙信让你干嘛。”李襄也没有太多排斥,他在京城这些年,夜不归宿多了去,而公孙信也算得上是他的忠实狗腿,便也无所谓了。
“我家公子让我在这里伺候公子,如果公子醒了的话,与他通禀。”小丫头唯唯诺诺的,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的李襄恼怒,李襄也来过几次公孙府,“威名”早就传遍了公孙府上下。
“现在什么时辰了。”李襄翻身坐在床边,觉得有些闷热,透过窗纸,看了一下屋外的天色。
“回公子,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
“睡了这么久。”李襄揉了揉脑袋,“那你就先回去复命吧。”正值炎炎夏日,又是午时,怪不得李襄觉得屋内燥热不堪,而这个年纪稚嫩的丫鬟打盹也实属正常。
“李公子还未用膳呢。”小丫鬟很犹豫,生怕伺候的不到位,到时候这李公子只需要在自家公子面前随便提一嘴,信公子还不得剥了她的皮。
李襄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那么公孙信也就更不是个良善之辈了。
“我现在还不想进食,你先去通禀吧。”李襄不耐烦摆了摆手,平日里的说一不二让养成了他不喜欢说第二遍话,若是在自己府上,早就拖下去喂了狗。
李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小丫鬟心里直打鼓,小心翼翼的迅速退了下去。
丫鬟刚走,房门就被打开了,许守义伸出脑袋,往里张望,探头探脑的,然后好像被推了一把,许守义猝不及防,便一个踉跄走进房间,望着李襄尴尬的挠了挠头,硬着头皮走了过来,而许守仁则板着一张脸,跟在许守义身后。
两兄弟走到李襄跟前,噗通跪地,许守仁率先开口,红着一张脸:“我兄弟二人没能尽心保护少爷,喝酒误事,护主失责。”
说到这,两兄弟异口同声道:“请少爷责罚。”说完便直挺挺的跪在李襄跟前,一言不发。
“就你们两个酒囊饭袋,就没指望你们俩保护我,本来就是带你们去赴宴吃酒,又不是让你们俩去当门神,都起来吧。”李襄没好气道,看似责骂,实则安慰,他很了解自己这两个驴脾气侍卫,你不骂他几句,他们能自责好几天。
兄弟二人闷声不语,但还是同时起身站到了一旁,相对于别人,他们也更了解自家少爷,就是个一言九鼎的主,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虽然两兄弟知道李襄不会责罚他二人,但二人仍旧愤懑不已,十分自责自己的失职。
李襄整理好自己的衣袍和发髻,便带着二人走出厢房,准备回府,便在走廊上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公孙信。
“李兄休息的如何?府上睡的还习惯?”
“公孙兄哪里话,你我二人兄弟相称,你家不就是我家嘛,哪里有在自家睡的不安稳的。”李襄故作佯怒道。
“哈哈,也是,李兄这是准备要走?”一席话说的公孙信心情舒畅。
“喝酒误事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养的‘黑刺’,见不到我,又不晓得会跑哪哪里去野了,不回去看看,心里着实惦念呀。”
公孙信也知道李襄有一只豢养的海东青,最得李襄宠爱,简直是李襄的心头肉,便也不再挽留,陪同李襄,准备送其出府。
一路走过蜿蜒曲折的走廊,走出正房,路过庭院,看到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正专心致志的打造着一把木制弓弩,连有人路过都好像没有发觉。
李襄见怪不怪,这是大夏造器局上一任少监,也就是公孙信的爷爷,而他父亲则是现任少监。
造器局算是大夏一个特殊的机构,地位不说举足轻重,但也算地位非凡,小到百姓农具,大到战场利器,都由造器局研制后上承天子,根据种类,天子再下旨由军器监或者农器监批量打造。
公孙家乃是匠人世家,代出能工巧匠,深得皇室器重,只是到了公孙信这儿就不行了,从小衣食无忧,对于工匠这方面丝毫没有兴趣,李襄深感担忧,大名鼎鼎的匠人世家,难道要自此失传?
向着老人方向躬身一礼,几人走出了公孙府,“有劳公孙兄想送,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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