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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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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萧寒陪着自己的小媳妇上了街,同行的除了小姨子梨花,还有穆柯寨的大小姐穆桂英。少寨主对外声称花侍郎的远房侄女,这几日便在花府住了下来,养养伤,和梨花吵吵嘴,还顺便享受木兰细心的照顾,日子好不快活。
一大早的,木兰就早早地起来了,拉着穆姑娘去了梨花的房间,三个女人梳妆打扮,又花了半个时辰换了套花花衣裳,这才拉着萧寒出了门。两天前,桃源镇就开始热闹起来了,虽是冬日,依然有新鲜花卉摆上了集市,耍猴的,卖酒的,吹糖人的,搭台唱戏的应有尽有。市井间游人接踵,士子风雅,少女多情,孩童顽皮,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萧寒今天才让几个女人出门,盖因为前几日动静太大,花府差不多毁坏了大半,虽然没有仆从多嘴,但是县令大人还是派人过来问了话。几天前,阳谷县那边多了伙神秘大盗,手段比起“莲花盗”也不差,居然一晚上差不多搬空了西门家的库房,洛县的富户们也惶惶了几日,花府还派了健壮的护院守夜。
女人爱美,江南女子尤甚,就连穆桂英和梨花这样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侠,今天也是盛装打扮。梨花年小,便是红袄绿靴,马尾辫也被木兰梳成了羊角对辫,头上还顶着一个云蛾发簪,一副可爱打扮。少寨主英武,淡黄色襦裙很是清雅,头顶上一只除了金色云簪,便是素装打扮,脸上也是清爽的笑容。
木兰最为柔美。白色罗裙配上藕色筒裤,完美衬托出木兰高挑的身材。排云髻,雪柳簪,点点胭脂红点出小妇人胜似桃花的娇羞。踩着莲花靴,撑着油纸伞,便是活脱脱从图画里走出来江南丽人,比水柔,胜花羞,一颦一笑,风情万种,不知道引得多少风流士子回眸。
只有萧寒最为洒脱,黑色布鞋配上青青儒衫足矣,没有状元扇秀才帽衬托文采,没有香囊玉佩显示风流,可是最挑剔的风仪大家,看见他也不得不大赞一声: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有道是:青丝妩媚随风动,柳眉墨眸似水柔。白玉少年云中来,一叹一瞥皆风流!有些人即便是一身普通衣衫,往你面前一站,你也知道他的不凡,这叫气质。
萧寒便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皮肤比起木兰梨花,还要水嫩三分,偏偏这江南之地男子重文采,皆以阴柔为美。就连木兰这样的官家小姐,也认为萧寒皮肤白嫩,眉毛弯弯为俊俏,长发轻拢随风飘为风流。要不是萧寒抗议,她还会让萧寒穿上士子白衣,拿上一把状元扇卖弄风骚。
萧寒一行四人,美人不施粉黛,男子不做打扮,却依旧引得路上行人频频侧目。三个女子,或天真娇憨,或英武明媚,或温柔淡雅,哪一个不是少见的美人?少年更是眉眼俱俏,举手投足间便有一股出尘的飘逸,煞是叫人羡慕。
走上蟠桃街不过短短一息时间,便有不少自认风流的士子过来搭讪,开口便是:“敢问小娘子,仙居何处,芳龄几何?”之类,叫梨花赶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亦有胆大的少女红着脸凑近,丢了香帕便走,几个姐姐更是借机在萧寒身上摸摸抓抓,惹得木兰娇笑不已。
萧寒来到墨家商号时,已经是一身香粉,满脸胭脂,梨花气呼呼地连忙取了湿巾,给萧寒画了个大花脸,叫吕掌柜取笑不已。
“状元郎还真是受欢迎啊!”坐在后屋的客厅里,吕不韦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乐呵呵地开口道。
元宵佳节,正是货值之日,各类货品都是大卖,吕掌柜却舍下了生意,亲自招呼萧寒,对他的敬重可见一斑。萧寒此次前来,一为走访贺新年,二为感激吕不韦仗义相助,三便是吕掌柜前日派伙计送了信,邀请萧寒今日中午相聚,说是有要事相商——没有错,吕掌柜已经请了伙计。
萧寒也猜测出吕掌柜必是为那珠盘之事邀请自己,按照双方的约定,墨家如若买下萧寒的珠盘算法,现在便要支付十万两白银。吕不韦派伙计送信,并把时间拖到现在,不过是为了让萧寒慌了手脚,乱了心境,好今日谈判罢了。一个简单的商业手段,后世萧寒见了不少,当然不会慌张。当下便让木兰给穆桂英和梨花挑选礼物,自己留了下来和吕不韦磨磨蘑菇。
吕不韦乃是千古传名的奇才,萧寒亦是拥有几千年不俗的见识,两个狐狸一样的家伙坐上了谈判桌,那便是关公对上了秦琼,一时间哪能那么容易分出胜负?直到木兰为两位小姐挑好了礼物,过来催了三次,萧寒才笑眯眯地和吕掌柜握了手,达成了协议。
“吕掌柜,合作愉快!以后还请吕掌柜多多受累!”萧寒笑得很热情。
“一定,一定!”吕不韦也不恼怒,也是笑容满面。只是一向最讲礼数的他,这次却没有把状元郎送出店外,叫梨花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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