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没把他带走吗?”小稚接着问。
“不在你家你还不满意?”小郁反问他。
“能不在我眼前就更好了。”小稚朝着邢野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小郁不再理会他,转而问众人:“待会我们去山青哥家吗?”
“我想去看看。”春春很喜欢这个沉稳又温柔的大哥哥。
“我也想去看看。”落星跟着小稚点点头。
“那我们等小昭来了就去。”
直到李挽风收拾完碗筷小昭都没出现,几人决定去小昭家看看。临出发春春问:“邢野也去吗?”
“当然去,不然把他丢在这里?”小郁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邢野是谁?”刚才介绍邢野的名字的时候小稚还没来,问完他看向少年,整个房间里只有少年的名字是他不知道的。
“就是他。”小郁的回答肯定了他的猜想。
小稚满脸不解的又问道:“他姓邢?小郁,他跟你什么关系?”
“兄妹,这是我远方表哥。”小郁一脸笃定,信口胡诌。
小稚将信将疑,他内心是不信小郁的话。倒是落星,一脸震惊地问:“真的吗?”
“真的。”小郁面色不变地说完,叫上邢野离开:“邢野,我们走。”
邢野听到小郁叫自己的名字,立马起身跟上。
“骗你的!这也信!”春春跟落星解释清楚也跟了上去。
“假的啊。”落星一边回味一边跟上春春。
“我就知道。”小稚也跟了上去。
小分队众人出门朝着小昭家的方向走去,早上的林山镇和往日并无不同,不算热闹的街上散布着些行人,街边点缀着摊贩,他们卖些吃食玩具、兽皮手工,少见有些捡漏的东西,小郁他们已经见惯这些不肯多看一眼,倒是邢野仍觉得新鲜有趣,简单的散步也兴致盎然。
这些摊贩无人时沉默着摆弄自己的商品,或者和旁边的人聊天,有人路过就吆喝一声。这里虽不见稀罕物件、繁华熙攘,但充满平凡小镇的宁静祥和。
一路上落星都在滔滔不绝地跟小郁说昨天在小昭家吃的零食,小稚在一旁不时补充,小郁听着,没有停顿,行进一刻,三转两折来到小昭家,却发现小昭家门正锁着。
“小昭家没人?”
“车也不在。”
“小昭!”落星朝着上锁的房门大喊,喊完同众人聆听片刻:“他不在家。”
“小昭干嘛去了?”小郁问。
“不知道。”
“他爸爸的车没有了,会不会去城里了?”小稚发现昨天停在门口的车子不见了。
“不知道,我们先去山青哥家吧。”众人收起疑惑,又前往山青家。
林山青家比昨天热闹一些,众人来到门口,在熙攘的人群中看到一副挽联:“乌云覆灼日,白雪去山青。”
进门布置着一些桌子,人们或站或坐聚着聊天,小分队踌躇不前,他们第一次参加一个人的葬礼,本以为会沉默无声,悲伤一片,没想到是眼前颇显热闹的样子。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众人不适地进门穿过庭院,看到山青的爷爷站在灵堂门口,正同一些差不多年龄的老人说话,他右手托着烟袋在抽,脸上偶尔露出笑容,那笑容总是一闪而过,快到不能发现足够的客气和礼貌,更不用说任何开心的成分。
小分队对此仍是不解,正因山青的爷爷此时露着笑容,他们反而不敢上前问候。
堂屋门上的两个竹席有一片被掀起挂着,方便来人出入,小分队侧着身子前前后后安静地进去。山青的爷爷一边聆听旁边的人讲话,一边注视着小分队几人,直到最后一人消失才转过去跟旁人开口。
他已经老了,像被推到野岸的枯艘,等待着被水腐蚀到河底。年轻的生命应当散发着光在阳光下起舞,挥舞用不尽的力气,冲撞到山石崖壁直到粉身碎骨,跌落再爬起,像小分队这样随意挥洒自己的生命,而不是生机殆尽躺在灵堂等待下葬。
等待下葬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年轻的山青。
如果可以他多想躺在凉席上,蒙在白布下的是自己。念至此他心中生出无尽的悲凄,点着头抽口旱烟,掩盖皱纹中的苦涩。
小分队进屋,小郁站定,身后接连站定成一堆。堂屋里有不少人,都在边上站着,使得堂屋中间显得有些空旷。空旷当中只见白布、凉席、一人、一椅。
林解雪胸前别着白花,她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的白布,双眼无神,看不出悲喜。
小分队看着白布下的人形,知道这就是山青哥,心中却生出抗拒和不敢相信。山青哥似乎会起身笑着过来同他们问好,问他们今天又要去哪里玩,小分队会跑在山青周围邀请他一起去河边、林子里或某些有趣的地方,山青会笑着拒绝说要去警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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