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在救援部队的协助下关内的红军终于将敌人击退,但水磨关因双方激烈的战斗已彻底损毁,红军也放弃了守卫,趁着夜色全部撤退进入县城,蜂拥而至的马家军随即将永昌城像铁桶般给包围了。
永昌城内是驻扎着西路军总部及红九军、红三十军共约有一万两千余人,除去机关后勤人员及伤病员,能够参加战斗的只有不到九千人,而城外的马家军们足足有两万兵马之多,红军守卫的兵力捉襟见肘。红军的武器装备很差,一个步兵连仅有两挺机枪,六十多支汉阳造步枪,且枪支大都破旧不堪,有的枪膛里面甚至没有来复线,还有的枪机松动,只用麻绳给紧系着。弹药更是奇缺,每枪平均配弹不足十二发,且无任何火炮,仅有些简陋的手榴弹和炸药包。剑鸣比对了看,这里红军的装备跟1931年底从江西‘剿匪’前线刚撤到上海时的十九路军也相差很远,就连现在国民党军的三线部队装备也是不如。而部队的后勤供应短缺,在这隆冬的河西走廊,有近半数的战士身穿单衣,有的脚上还打着草鞋,战士们手脚开裂,都有轻重不一的冻伤。为了御寒,战士们只能就地取材地寻找各式东西御寒,有的将新剥下的羊皮给翻穿过来,全然不顾外面粘接的血污;有的找块毛毡在中间剪出个窟窿,穿过头直接给套在身上,腰间用麻绳一系,全就当是件大衣外罩了。
只是红军战士们的热情很高,全然没有因物质的匮乏而出现懈怠和气馁。这些年轻的士兵们战斗经验很是丰富,每人所选占的位置都是经过特意挑选,各火力点彼此呼应、设置巧妙,构成完备的防御体系,且作风泼辣、意志顽强,良好的战斗素养都显示这是一支从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很有战斗力的队伍,其实力不容小觑。
为了监护四名学生的安全,剑鸣等人这几日也都是跟着青年队的一起行动。县城外虽是炮火连天,但能不时见到刘芳歌的身影,剑鸣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安慰和亲切,也不觉的辛苦与危险,只是眼睛得时时盯看住了那几个学生,可别出了啥意外的。
这年冬天异常寒冷,地皮都被冻裂开了口,在地面勾画成一张蛛网。一截截冻干了的树枝噼啪作响地掉落,常常会见有搭窝过冬的老鸦给冻死在摔开的鸟巢里。城内的红军战士也有很大的损失,每天都有战士因冻伤而不得不截断了手脚。而城外的马家军兵却像是打了鸡血般,在飞机和大炮的助力下,向永昌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猛烈的进攻。
九日这天,马家军一口气给拉来六门75毫米口径山炮对县城一阵猛轰,厚实的城墙在炮火中给打出不少的缺口,马家军突破进了好几次,但都被英勇的红军顽强地抵抗出去。激烈的战斗也使红军的伤亡越发严重,剑鸣等带领着青年队的转运伤员直至午夜才是稍做休整。
第二天,形势渐为紧迫,县城防守险象环生。下午,马家军又集中起炮火对县城东南一处倒塌过半的城墙进行炮击,有几枚炮弹落进了城内,炸毁了附近许多的民房,只是这里黑瓦覆顶、土坯垒墙的民居建筑大都低矮老旧,没有造成太多的人员伤亡。
“轰轰轰…”
又是一阵猛烈的排炮。炮火掀起的热浪和产生的震动,只弄得人气血翻涌,剑鸣也被一间震塌的房屋给掩埋了。
手忙脚乱地爬出废墟,摇晃了有些眩晕的头顶,隐约在弥漫了硝烟的空气中看到有很多跃动的白亮光点,剑鸣凝神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支马家军骑兵队从被打开的缺口处正潮水般涌了进来。
“骑兵冲进来了!骑兵冲进来了!同志们给打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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