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掖前往额济纳城原有一条老路,是沿着黑水河向西再转北绕行巴丹吉林沙漠西部边缘的。但郝教授查阅些文献资料,特别是看过曾三次进入黑水城的俄国人科兹洛夫上校的探险日记,分析出黑水城应位于额济纳城的东南方,在巴丹吉林沙漠的腹地,认为从南面进入要比北方更快捷些。最终确定此行的科考路线是自南向北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去找寻黑水城遗址。
“巴丹吉林”是蒙古语。“巴丹”由巴岱的人名演变,而“吉林”即沙漠的湖泊,俗称海子。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位叫巴岱的蒙古族牧民放牧时误闯进入了大漠,迷失中发现了众多不一的海子和海子边上水草丰美的牧场,人们为纪念他故名巴丹吉林。巴丹吉林沙漠里据说共散布有108个大小不一的湖泊,还隐藏些地下暗河。沙漠的深处有一座藏传佛教的神庙,里面有一位活佛主持,在沙漠中行走的驼夫曾有幸见识过那里的僧侣并得到些救助的。
科考队等人都是第一次涉足沙漠,考虑此行艰险,重金礼聘了两名曾去过沙漠神庙的养驼人为向导,还雇用了四位很有经验的驼工,剑鸣就安排队伍先去探访那座沙漠神庙,设为一个补给的基地。
甫一进入沙漠,队伍就被大漠恢弘的气势震撼住了。巴丹吉林沙漠不是一望无垠的平地,而是层叠错落的沙丘。有的似险峰绝顶刺拉拉直插云霄,有的如高山大川威凛凛横亘前路…在阳光的照耀下,这沙丘像一座座泛着宝光的金山,峰峦叠嶂般地铺陈开去。驼队在延绵起伏的沙山上行走,如汪洋中的一只小船,竟是渺小了。
长河落日、彩霞满天,缓缓坠落的夕阳将驼队狭长的身影映贴在了金红色的沙坡,悠扬的驼铃在空旷而宁静的大漠中像水波般向四周散漫,只有身后那一长串的足迹无声地标注了浩瀚绵密的大漠。
月亮悬挂在天空如处子般静谧而纯净,将皎洁的清辉洒向大地,微风吹拂过一座座沙丘,像母亲温柔的手指轻抚着襁褓中的婴儿,沙沙作响的沙砾似婴童呀呀的呢喃在万籁俱寂的大漠中伴着宁静的夜色摇篮了驼队的熟睡。
待清晨的一轮红日在东方地平线蹭地跳跃而出,惊醒了沉睡的沙漠,沙山上那一道道被夜风吹皱了的绵密沙线,在晨光中如万蛇涌动起的金色波纹而璀璨夺目、缕缕生辉。更为绝妙的是那些湛蓝色的海子,如一颗颗镶嵌在金色王冠上晶莹剔透的兰宝石,安详地躺进黄色沙丘强健的臂弯中,蓝靛靛平静的湖面倒映了黄灿灿的沙山和天空中飘动的几朵白云,澄净的令人沉醉。当庙海子前那一大片幽静湛蓝的湖水第一次映入眼帘,剑鸣相信这水是能洗涤灵魂的。
科考队是历经五天艰苦的跋涉,才终于找到了那座沙漠深处的神庙。这神庙修造于清朝同治年间,传说是汇集了身怀绝技的能工巧匠,取用雅布赖山开凿的基石和天山驮运的木梁,历经数十载才建造而成。一座藏传佛教白塔立于寺外,上面雕画着精美的纹饰。寺庙前的这片海子蒙语为“苏敏吉林”,意思是“有庙的海子”,却被过往的驼队传作了“庙海子”。
白墙青瓦、红檐金顶的神庙和高耸的白塔一同背靠沙山、面朝湖水,与和风吹动的五彩风马旗,在黄沙与蓝水间尽显恬静而肃穆。这里的主持是丹巴什活佛,里面还有三名修行的年轻僧侣。
郝教授循例向丹巴什活佛敬献了哈达,剑鸣奉上携带的礼物,待队员一一行过拜礼退出了寺院,郝教授与耿助理、剑鸣三人则单独留在房内向活佛解说起此行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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