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歧卯瘫坐在地上,发怔的念着招僮二字。他自破了阵法后,城门下失去镇压的阴兵也纷纷呆滞下来,魂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没了阴兵压制蛮兽像是挣脱了锁链般,在炮林箭雨中冲出了几只,直往那城门撞去。
城楼上的动静和城门下的异样瞬间让守城的士兵陷入混乱,祖猎的死更是让局势变得不可控制。那妖兽将手中首级抛出,不知为何又转身飞出楼亭。
“传令各城卫!箭矢火药全部打尽!誓死守住城门!”黄侍郎听到龙歧卯所言,脸色也是惊疑不止。但他深知这种时候需要有人站出来指挥战局,趁着妖兽离开,他手持御赐铜符,以督察的身份下令到。镇静的声音稳住了城卫们的心,面对涌到了城下的兽群,纷纷将推车点燃往城墙下推去,期望能给兽群制造更多伤亡。
“没用的,招僮后裔降世,今日我们都将死矣。”龙歧卯魔怔道,再也提不起战意。
齐项并不知招僮是何物,只知道这妖兽身巨肢多,十分难缠。他喘过气来,提起横刀暗想自己的胜算有几成,同时眼睛在四处寻找招僮的身影。他没想到的是,招僮扇动的蝶翼缓缓出现在城楼前方,更令齐项可怕的是,它的右肢竟提着一只硕大的灰犀一并升到空中。那灰犀双目猩红,被倒提在空中却安分异常。
“这畜生想把楼亭整个砸了!”齐项暗叫不妙,立刻将黄侍郎推出亭外,又扑身到龙歧卯处。
众城卫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失神,眼睁睁地看着那妖兽提着眼睛猩红的灰犀,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将其甩出。伴随着砖土倒塌的巨响,楼亭的屋顶整个塌了下来。亭中一片狼藉,砖土中混杂着人尸与那只剩一口气的灰犀。狼藉之中,齐项灰头土脸的钻出,在他身下的龙歧卯已经额部挂彩,已经昏迷了过去。
“齐县尉!”看到两人还活着,被齐项推开到一旁的黄侍郎松了在这场大战中的第一口气。他与身边的县衙内的捕快去扶起二人。黄侍郎探过气息得知龙歧卯还未死。
“咳咳......”齐项抹了一把脸后,艰难的说道:“城内的官兵还好说,只是祖校尉已亡,他手下的将士怕是不从外人号令,所以请侍郎大人将铜符交与我,我好凭此统兵。”
说完,齐项站起身来有吩咐到身边的捕快弟兄:“你们护送方卿与侍郎大人撤离,并通告城内百姓往西门出逃。告诉县令,项儿所攒银俸只当做叔父几年的养育之恩,这不足以回报叔父一家种种恩泽,剩下的只望有来世再报。”
“齐县尉!你这是......”
“头儿!”
身旁众人听到齐项这番话,心里皆是一沉。
“兽潮汹涌,更有这畜生相助,再晚几刻城门定将失守。还请大人莫要白白搭上性命,尽快与方卿回京禀报,再挥雄师讨伐,为我们这五百余城卫雪仇。”
城墙下的兽吼愈发凶猛,骨肉与城门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下的敲击着城楼上众人的心。一旁的守卫还在沙哑的喊着口号,把各种兵械向城下的蛮兽招呼。
黄侍郎深深看着齐项,事到如今真如他所说,再不逃亡只有沦为蛮兽肉食。他深鞠一躬表示莫大的敬意,又解下铜符交给齐项。
“本官将今日之事永记于心,只是我还万不能死,便如县尉所言逃去了。此后本官必向圣上进言请功,不负齐县尉今日之壮烈!”
“那便谢过大人了。”齐项笑道,只是在这种时候,什么功名利禄已不过是浮云。
“快快退下,我与五百城卫或许能撑上三刻。”齐项说完,捕快便领着黄侍郎下了城楼。没了顾虑后,齐项再次看向天上的妖兽招僮,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丝毫惧意与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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