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偏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熟悉的家什摆设让他反应过来,此时他就在自己房间处。
他习惯的用右手想撑起上半身,右臂却是轻飘飘的,有股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当齐项注意到时,他看着自己断至下臂根部,正包着麻布草药的右臂呆滞在床上。他脑海里杂乱的回想着,怎么也想不起来被血莲侵蚀后的记忆。
他沉默良久,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至少自己还活着,这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他感受着身体各处,庆幸他处并无残缺,就是身上各处筋骨有股过度劳累后的疲软,让他连坐起身来都十分艰难。他看向窗外,见了自己的手下,那名护送黄侍郎等人撤离的衙差,便唤了一声。
衙差一个激灵,看见齐项已经清醒过来模样十分庄重。
“头儿!你可醒了!”他进到房内,言语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你身子怎样?有甚不适?哎呀!我得先去叫侍郎大人们!”
说完他便要跑去,齐项赶紧叫住他。从他的话中得知,黄侍郎应该是无大恙,意会到这个后,齐项也安心了不少,虚弱的问到:“城内乡民可好?那兽潮呢?县令在哪儿?”
一连的发问让衙差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回了一句:“头儿稍等,我先去禀报各位大人。”
说完他便退了出去,一刻后,杂乱的脚步在门外响起。一大群人随着衙差进到房内,齐项一看,黄侍郎与叔父一家皆在,身旁还有两位将军模样的大汉。众人见床上齐项恢复了些气色,即是舒了一口气,脸上喜色涌现,而那两位将军则多是敬佩。
“下官拜见诸位大人。”齐项艰难的起身欲行礼数,被黄侍郎急忙按在床上。
“不必行礼,齐县尉醒来便好。”
接下来便是对齐项身体的关切。齐项如实回答后,迫切的问出了之前的疑问。众人面面相觑,本想听这位英雄细说后来之事,没想到齐项反问起他们来。
“那时我与晕倒的方卿由这差人护送入城,城内百姓听城门声响,皆已收拾好行囊准备逃离;待锣声敲开,西门放行后,我与县令一家便往京城路上赶去,幸而半路撞见前来援助的五万将士,我将方卿托与兵马护送,就随铁骑一同回到怀德城。此时发现兽潮已散,遗留满地横尸与那死去的招僮,你竟也倒在城门前。城门血迹淋淋,却没被蛮兽撞破;我将你扶上马,又命人取爪钩翻墙而上,才发现城门内也是一片血海,祖校尉五百士卒与马匹尽数而亡,实在是人间地狱般惨烈。”
黄侍郎一五一十的说出撤离后的事,在座闻者仍是有些心惊。齐项点头,慢慢说起之后自己带人死守城门,以及招僮施展血莲诡术一事。讲到自己倒在血莲池中,只感觉自己浑身燥热,之后的事便无记忆。
众人听完陷入沉思,黄侍郎道:“我之前在宫中古史中读过这上古凶兽招僮,按史册描述,招僮身形足有百丈之高,蝶翼兔身虫肢,左手持玄骨刀,右手捻焚红莲;后来看这招僮死尸,比我之前看到的还要大上一番,应该是有什么增加体型的诡术;那红莲就如书中所说,上兽身便会服从其号令,上人身便使其暴躁好杀,是迷惑万兽心智之手法,想必齐县尉是中了它的诡术,被血莲侵染了神识;那招僮是头骨被砸碎而死,战场上搜到你的铜锏,已经是被砸成弯曲。想必是被血莲侵蚀后,县尉狂暴之下武力大增,将其活活打死。那招僮死后,兽群无了主便四处散去了。”
黄侍郎的分析有理有据,也是最符合常理的解释。众人听完,对齐项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吾乃宁原王坐下都骑将军应狸,这位是副将邬多。受圣旨领军来援。今日齐县尉之英勇,实在另本部佩服。”
将军模样的大汉钦佩到。众人又聊到死去的士卒与祖校尉,此仗惨烈,引得黄侍郎等人唏嘘不已。言归正传,黄侍郎正色说起接下来的打算。
“齐县尉以命死守城门,又杀了那畜生,此战之首功非县尉莫属。既然兽祸已除,我即日便启程回京,齐县尉一同随我入京拜见圣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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