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正惨淡回忆着,冷不丁从室内又钻出一人,月黑风高夜,怎么能不让俩人害怕,狗儿坎儿也瞧不清那人,只觉得身材高大,一身白衣,片刻的慌神之后,狗儿慢慢用脚勾住了一个烛台,咬着牙道:
“这位爷见谅····我们兄弟俩酒醉了,在这里胡吣····饶着您休息····”
那神秘人却似没听见般,不慌不忙踱到离着俩人丈许远地界,狗儿坎儿眯着眼借着月色仔细打量着他,来人三十出头、身材高大挺直,两眉平直,方脸广颡,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身着月白府绸子衫,脚蹬一双黑冲泥千层底布鞋,把玩着一把檀木扇子飘飘逸逸地走来,竟像是神仙下凡一般····
“两位小友放心····我只是在这庙中小憩,不曾想到你二人夜语····见你二人还在这歇息,不觉可惜!”
狗儿坎儿对视一眼,见坎儿点了点头,狗儿一脚把烛台踢了,一揖到地沉声道:
“我兄弟二人从小就命苦,如今更是遭了这无妄之灾,这位爷····您有门子,帮我兄弟说说话····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白衣人却摇了摇头,声音细致耐听。
“我却救命不了你们····想那刘棨如此清官,遭了此劫,也算命中注定的术命!那马德保是什么德行,你我心中自然一清二楚,那无漏庵明着保平安、收香火;实则窑子洞般肮脏晦气,整日价骗了多少深宅内院的妇人,迷翻了尽送与那马德保**····”
白衣人顿了顿,看狗儿坎儿眼中满是渴求,续道:
“这案子本来不是你们做的,你们一逃,便落了个‘畏罪’的名。明天一早说你们二人谋财害命,把刘棨害了,他内人也被你们奸了,去向不明!你们说,杀人越货的罪儿!谁能保得了你们!”
白衣人简单的几句话便剖析了其中的要害,听得二人云里雾里,但总一条是他们遇到了高人!狗儿气急了,“珰”的一脚踢向了那佛像,嘴里念叨着“说你保平安、恶有恶报!怎地不准!”
坎儿仍旧迷糊着眼,瞧着那白衣人!嘴里鼓囊道:
“抓到我们又能怎样?打死了也不承认!杀人的我们瞧得一清二楚!”
“容不得你们了!”
白衣人叹道:
“一旦身陷囹圄、你们百口莫辩!此庙你们不能过夜!快走!向南走!山东直隶一带你们不能呆!”白衣人目光幽幽,轻声道。
“江苏发水····浙江造反····乱着点就没人顾你二人····保不齐遇到哪个钦差阿哥爷去赈灾剿匪!机缘到了也没准遇上,那才能保躲过一灾!”
狗儿扶起坎儿,俩人瞧了瞧跪了下去,狗儿泣道:
“您是我们恩人,好歹留个名字····若有一日····必给您烧香请愿!”
白衣人却摆了摆手笑道:“我瞧你二人聪颖觉慧、根骨极佳,他日王侯将相也未可知,名字告诉你们也无妨····扬州····任南坡!”
“啊!”狗儿坎儿深吸一口气!俩人自小在扬州城长大!自是听说过任南坡的大名——是和邬思道齐名的江南两大才子!无双士邬思道、小诸葛任南坡,这俩人是同年参加的南京春闱!邬思道考了末名,抬了财神进了贡院!这任南坡更狠,一甲取了第一名!但仍旧把赵申乔拉下马来!——任南坡交个白卷!却给赵申乔送了一万两银子!没想到也成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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