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死死瞪着眼前这个疯女人。
“别紧张嘛。”孟谣嘴角一歪,收起了仪器,扇子仍继续扇着。她甚至还有些自鸣得意。
我们在一片寂然中用完了午餐——那种能听到彼此吞咽声的沉默。
结完账后,她又缠住格蕾道:“姐,要不带我们去周围逛一逛呗?你可是导游呀。”
众人尴尬——格蕾强挤笑颜,只有孟捷没好气说:“走。”
就这样,格蕾带着我们环海岸线转了一圈,「寻宝游戏」成员摇身一变,成了大小姐的观光团。她坐在副驾上,戴着墨镜,全程挂着那追踪器,让我越发不适——仿佛整个人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别人的视线下。
好在街上的行人没有带来什么压迫感。当地人的穿着配搭颇具艺术气息,穿着喇叭裤,留着非主流发型,很是休闲,风格极近嬉皮士,加上老旧的街坊和随处可见的朋克式涂鸦,一切都有一种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既视感。
我感叹:上周因忙于阿帕的后事没能仔细观察,如今好似一只惊弓之鸟,反倒是有机会好好领略一番这一带的风土人情了。
而与列治文的面貌恰恰相反,岛上由白人占了绝大多数,可能是亚裔,尤其是华裔都不愿意来这里吧,毕竟交通不便,远离内陆的经融中心,维多利亚大学在他们家中又排不上座次。从市中心开到海滩边,包括在酒店里的服务生和保安,基本上都是清一色金发碧眼的盎格鲁撒克逊人。
保时捷开至滨海公园附近,孟谣唆使我们下了车,前往沙滩上逛一逛。她带了专业的摄像机,对着海天同色的景象,以及时不时掠过的白鸥“咔嚓咔嚓”,疯狂按着快门。而走在前面的格蕾反复踢着一粒石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无独有偶,一缕暖阳从云缝间透下,照亮了半壁海滩。看着不远处的潮起潮落,我萌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若是把这背包扔下海,让潮汐冲刷掉这当中的所有秘密,与阿帕一同永远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一切是否会回归平静?
我们仨人组坐在了一片伐倒的滚木上,一阵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我对格蕾道:“你说,我外公他毕生都想防止我与这家族有任何的接触,而今他老人家尸骨未寒,我却被卷入了这场家族纠纷...他泉下有知,会不会失望至极?”
格蕾仰头微笑着,仿佛在享受这海风薄阳的洗礼,良久,她回道:“我认为,让你和孟家重新牵上线正是他的本意。”
我愣住了。“此话何意?”
她转过身,认真地注视着我,灰色的眼珠坚如钻石,“既然不想让你与孟家接触,那他为什么还要立下这遗嘱,并将其与这关键性的线索对外公开呢?”
“这是家族的传统。”
“哈!”她失声摇了摇头。“如果正如你所说,他与孟家断绝了来往长达二十年之久,那你觉得他还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规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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