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东掀起车帘一角,向马车后方紧追不舍的冷小刀部队看去,心里一估摸,追兵至少不下五十人。
朝廷的军马部队皆是一袭夜行黑袍,胯下是皮毛油亮的黑色骏马,奔腾在这开阔的荒原之地,速度自然比两辆载着人的马车要快,见不出几时,便已有兵马追上,弯弓射箭,一箭擦着姜东的脸颊而过,落在车窗旁。
俞袖清驾驶着马车,挥动着车鞭,同时对马车内刚刚睡醒的罗浮派弟子们说道:
“洪掌门,劳烦您带着弟子上另一辆马车,于城主他们会带你们先离开,于渊、江南还有红豆,你们也去!”
俞袖清知道冷小刀一众人是为了他和姜东而来,眼下危急时刻,他还顾着马车上其他无辜之人,可见胸怀之大,但是他的这般说辞显然对他和姜东无利,仅凭他们师徒二人,又怎么可能相敌对面装备精良的五十人。
罗浮派的弟子们都愣在原地,纷纷扭头看向洪石破,等待掌门的号令,洪石破看出情况紧急,也看出俞袖清不想连累他们,但是如此一走了之,于情于理,都非良策,可若不走,叫自己的弟子们陷入恶战,也非善决。
就当此时,洪丘腾站了出来,他走到叔父跟前,坚定地说道:“叔父,您有伤在身,先带师弟师妹们走,我留下!”
罗浮派中有弟子立刻叫道:“怎么能让师兄一个人留下!”
“他可不是一个人,我也要留下。”江南也站了出来,发声道。
红豆看看江南,又看看姜东,随即开口也想要留下,却被一旁的于渊一句话否决:“你连弩箭都用完了,怎么和人打?”
江南也对妹妹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这种仗你不能掺和。”
于渊听了,摇了摇头,扭头对姜东说道:“不管如何,我会随你留下,毕竟……我做过一些事,需要向你赎罪。”
姜东点点头,他心里清楚于渊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且会毒会医,相当一把好手,绝不会拖人后腿。
洪石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拍了拍侄儿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低下头去,强忍不舍。
洪丘腾抓住叔父的手腕,坚定地一字一句说道:“叔父,您要相信我。”
最终,在短暂商榷之下,洪石破起身打开车门,带着罗浮派一众弟子加上红豆,出了车内。
漫天的乌鸦齐齐向这里飞来,黑漆漆得犹如乌云一般遮住了视线,这般奇景顿时吓退了朝廷的追兵们,他们纷纷放下了弓箭,驻足观望,不敢前进。
于城主的马车趁机靠了过来,几人飞身跳了上去。
红豆临行前,紧紧握了握兄长的手,又对姜东高喊一声:“保重!”然后转头跃上了马车。
于城主一甩缰绳,那辆马车逐渐消失在五人的视线之中,还没有从离别的悲情中缓过神来,姜东大叫一声“小心”,将探出半边身子的江南拽回车内,一支利箭随即落在他刚刚所处的位置。
“他们追上来了,小心!”俞袖清再次加快了速度,尽力将身后的追兵带进树林之中。
于渊从腰包中掏出一把银针,对其他三人说道:“掩护我,我要向他们反击!”
她和姜东同时推门出车身,一跃而起跳至车顶,姜东抽出容英剑,运作内力,全力一劈,发出一道强劲剑气,掀起一片泥沙尘土迷眼,于渊趁机向对面设向银针,正中几个敌军的咽喉。
但逐渐的,已经有敌军接近了马车车身,有一人甚至已经来到了窗口,伸手一把掀掉了车帘,却被顺势跳出来的洪丘腾一刀斩中脖颈,从马身上仰摔倒地。
忽地,他身后的江南大喊一声,将他拽倒在地,二人齐齐仰面躺下,洪丘腾这才看到另一边车窗的敌军在向他射箭,一箭正中他刚刚所处的位置。
“不好!那人向俞先生冲过去了!”
站在车顶上的于渊一眼注意到快要奔至车头的冷小刀,立刻扔下几根银针,却被冷小刀一一挡开。
见此情况,为了不让正在驾驶马车的俞袖清受到攻击,于渊当机立断,抽出腰间的度尺剑,从车顶向冷小刀头顶跃下,一剑劈向他的头颅,冷小刀反应极快,轻轻一剑便挡开了于渊的攻击,度尺剑飞插到车顶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