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聂羽与这癞头汉子纠缠的时候,周围那三十余名响马已将周围的人群屠戮殆尽,连半个活口都没留下。
看着四周躺在血泊里的父老乡亲们和眼前的弟弟,聂羽血红的双目噙满了泪水,但硬是没有落下一滴。他怎么也想不通,短短一个多时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怎么就变作了这样一番模样。
泪眼朦胧间,他忽地感觉颈上传来一阵颤动,原本系在脖子上的护符竟自行脱出了皮绳,缓缓悬在了他身前。自褐色的表面上徐徐现出了不少红色裂纹,好像蛆虫一般缓缓蠕动在牌子表面,隐约泛着血红色的光芒。
一呼一吸的功夫,牌子泛出血芒的地方就“噼啪”裂开,一股腥臭气息随即飘了出来。随着这令人作呕的气味,数十道绛紫色的火苗自裂缝中钻出,迎风化作三四十条紫蟒,径直飞向了少年四周众响马的所在。
看到如此异象,除却那癞头匪首大喊一声“仙师饶命”转头就跑外,众响马都僵在了原地。不待他们作何反应,一阵浓浓的腥气已经扑到了诸人面前,而其中一条火蟒,眨眼间便追上了已跑出数丈远的癞头强盗。
紫色炎蟒悄无声息地将众人捆了个严丝合缝,下一刻,三十余团丈许高的紫焰砰然爆发,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一空。其中哪儿还有响马们的半点痕迹,连他们手中的诸多的兵刃都已不知所踪了。
股股腥臭弥漫而起,除却尸堆上空的阵阵寒鸦凄鸣,四下里一片死寂,再无一点声响。聂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紫焰袅袅退回到悬在空中的护符内,又徐徐飞回到自己胸前,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嘻…嘻嘻嘻,小少爷,这十余年,您可让我们这些下人们找的好苦呀!主子还真当是天尘老鬼将你给宰了呢。”
突然间,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忽然炸响在他脑中,声音里丝毫听不出是男是女,只觉脊背发凉。
他循声看去,之前还被大火映的通红的镇子上空,乌压压地漂浮着无数如纱如帐的黑影,泼墨一般遮蔽了小半个天空,其间时不时露出几张令人发指的可怖面孔,对着他呲牙笑着。
聂羽何时见过这等架势,浑身已吓得如筛糠一般,头上大滴大滴地冒着冷汗,眼前他所看到的景象简直与那些志怪札记里的鬼魅之物一模一样。他刚要跑,却发现两腿竟似生根般,丝毫不听自己的使唤。
“见鬼了..……”
正在那些黑影徐徐向他压过来时,镇子西面的夜空忽地一声爆响。随即仿佛被撕裂般破开了一道百余丈大的裂隙,无数七色光华从巨缝内迸射而出,随即飞出了一个庞然大物来。仔细看去,这通体泛着七彩霞光的物件居然是个硕大无比的灵芝如意,粗略看去就有百余丈长,只盯着它看了片刻,聂羽就觉得头晕目眩,险些跪倒在地上。
“区区几个阴卒,此处还容不下你等放肆。”
随着这声浩浩荡荡的长啸,一团刺目白芒自如意上破空而出,席卷过半个夜空,直奔那些黑影飞舞之处。
白芒里隐约能看到个身影,单手一扯,整个夜空自他手掌处化作一片明晃晃的光幕。呼吸间,这硕大的白色光幕就将团团密布的黑影尽数遮住,无数凄厉的鬼哭声自白幕后迸发而出。
“主子的几份薄礼已送到了,我们再……”
无数哀嚎声中,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入了聂羽的耳中,话未说完,整个天空就恢复了宁静,他呆呆地看着天际,眼中露出无尽的彷徨。而此时,在高高的灵芝如意前段,两男一女,三名全身霞光翻滚的道人正在低声私语着。
“师父,您这撕天之术的威力可又大了不少。如今这往生大阵既已破了,我们也就不用值守在此地了吧。”说话之人一身青蓝两色光芒流转不定,徐徐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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