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眼前这老叟发癫似的一番话,聂羽稀里糊涂却又不敢多言,之前那白莲幻化的手段他看的真真切切,肯定不是凡人能办出来的事情。
“醉乌小门那些粗浅道法,不学也罢。依着老夫看,给你两三个甲子的功夫,兴许你都能去那醉乌山上登做一峰之主。”老者说着这话,目中露出几分不屑。
聂羽当即傻了眼,两个甲子就是百余年,人生不过数十载,这不是怪谈么,这老爷子又说疯话。
看着聂羽面上的将信将疑之色,老者捻着杂乱的胡须咧嘴一笑道:“我知你心中所想,哈哈,若真成了大道,增寿千年又怎是戏言。”
“千年?那不是长生不老,活成王八了?”聂羽嘟囔了一声。
道乞丝毫没有在意聂羽的胡话,接着问道:“长生自然不可妄论,不过你可知道这醉乌山所在何处?”
聂羽默默摇了摇头。
“醉乌山距离此处遥遥七万里,你若是想去寻景儿那孩子,没个数十载想必是到不了。倒不如跟我修行个十年八年,待到修为有成,风风光光去看他岂不痛快,痛快!”
“七万里!”
聂羽心中骇然,自小到大他们兄弟两人在爹爹的严管之下连镇子周围方圆十里都从未出过,实在是想不出这七八万里到底有多远。暗叹这镇子外面的四海五洲,到底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之前那些小辈的神通你也看到了,你若一心向道,待修成月基,如他们那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广袤天地,即便你穷尽一生,也不过尽览林中一花一草。若成了大道,倏忽甲子,长生不败,畅游四海。”听闻聂羽的惊呼,老者徐徐说道。
说罢,老者蓦然间化作一团刺目白芒,流星般直上九霄,在暗红色的夜空中划出一道贯穿天地之间的弧线,眨眼的功夫便又落回到聂羽的身前,笑吟吟地看着他。
聂羽心中早已如惊涛骇浪一般,眼前之人分明就是个神仙,他可不愿错过这等机会。可弟弟现在生死不明,自己又怎能安下心来跟着他修行道法。
但这老者仿佛瞬间便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低声言道:“不如这样,你若愿意随我修行,老夫可保你每月见到一次景儿那孩子的境况。”老叟似对这个条件信心十足,笑吟吟地看着聂羽。
“此话当真!?”不出老者所料,聂羽脸上神色陡变,死死地盯着他。
“修道之人又怎会戏言,自然当真,当真!”老叟徐徐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先让我看看弟弟!”聂羽神色肃然,言语之中一丝说笑之意都没有。
老叟淡淡一笑,面上表情似乎告诉他,我就知道你要如此要求,旋即自破破烂烂的大袖中取出一面粉色绢帕。
聂羽看得心中发笑,这老叟虽然邋遢不堪,配上这条粉色绢帕倒是十分的滑稽。刚想到此处,却被老者狠狠地瞪了一眼,旋即收住了声。
老者将手中绢帕微微展开,接着运起一道白华打入其中。绢帕纳了白华,隐隐泛起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徐徐腾起。
聂羽死死盯着雾气中的场景,竟还真如仙家画卷一样。
茫茫云海中,一匹白鹿飞驰其间天际,背上一前一后驮着两人,后面的人赫然是问她姓名那位红纱遮面的仙子,而弟弟聂景则面色苍白地靠在她怀中。只这一眼便叫聂羽知晓,弟弟没死。
“老神仙,请问尊姓大名。”他倒也果断,当即双手合十作了一揖。
“哈哈,我可不是什么老神仙。老夫在镇上守了你十三年,你要真想拜我,唤我一声道乞师父我倒也当得起。”老者开怀一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守了我十三年?这是从何说起。”听到他这么一说,聂羽满脸的疑惑。
“此事今后慢慢再说,往后的日子,倒要你守着我了。”道乞诡异一笑,旋即默了声。
聂羽只觉得眼前这师父说话越来越不着边际,竟说些似是而非,让人捉摸不透的话,也就没再搭茬。
“今日满月,莫要浪费了,闭眼,闭眼!”
不待聂羽作何反应,忽觉头重脚轻,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竟被老者拎着飞到了空中。嘶嘶风声呼啸而过,划过脸颊的感觉与他之前想象的御风之感相去甚远,撕扯中,腹内一阵阵翻滚便要呕吐而出,只飞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浑身竟如同要散了一般。
“唉,原想你有这三**基护体,不想还是飞的快了些。”道乞的声音徐徐传入他的耳中。
下一刻,聂羽只觉脚落实地,身子一沉,弯了腰“哇哇“地呕了起来,睡了三日,腹中空空,干呕了半晌才缓缓站了起来。再看四下,哪儿还有镇子废墟的半点痕迹。目光所及之处到处是枯木残骨,疮痍遍地没有一丝生气,似是隐隐诉说着这片大地经久以来的怨气。
“那老匹夫对你们二人倒还不错,就是不知那景小子可有机缘得了些什么东西没有。”道乞上下打量了聂羽半响,目光停留在他头上的白纶上,徐徐说道。
“道乞师父,这是何处?”聂羽心中虽已波澜四起,可面上却十分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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