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万里,故人长绝。
我在夜里辗转思念难免,等待鸢者飞向九天。
我会一直等待,即使没有回音,我也会一直等待。
豪今是这样的人。与关阳一样,豪今是生子的初中同学。
日光穿透薄透的云层,熹微的光染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记念馆的门打开,生子,张典,关阳走进。整齐排列的酒杯里浸泡的调皮的晨光,在酒精的调戏下,它势必会写一首纪念的诗。生子辞去了两个酒保,关阳自愿来顶替其中一个的位置。生子向关阳一遍遍强调着酒馆里的工作,关阳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点头。
然后一个人拎着吉他走进来,“老板你们这里缺不缺驻唱歌手。”记念馆的驻唱歌手一直是由柴柴和三子负责,有时候两人都不在时徐阳会过来帮忙,于是生子自然要拒绝。但关阳先认出了对方,“豪今!”话音未落,生子连忙转头,进来的那个男子也震惊地抬头。
没有错,是豪今。一米九零的个子,又大又圆的脑袋。除了那双没有以往明亮的眼睛。看得出来他刚刚哭过。“怎么了兄弟,在外面受委屈了?”关阳的话抢在生子前面。“你们怎么在这里。”豪今大吃一惊着说。“这酒馆是我和几个兄弟合资开的,关阳来这里帮忙。”生子解释。
说话间,张典拿来了酒,“你们兄弟重逢,赶紧喝点吧。”“好家伙,倒是让你给做了主。”生子俏皮着说。三人围坐,店里的其他客人就都靠着张典和其他的酒保招待了。“怎么了。”关阳看得出豪今的心情不对味。“没怎么。”后者选择掩饰。这个家伙不喝个半醉看来是撬不开他的嘴了。于是生子选择转移话题,“你最近在哪里谋生。”“在网络平台签约做了歌手。”“那可以啊。”关阳欣喜。“被骗了。合同里藏着坑人的东西。”“怎么回事。”“干了快一年了,只给一点基本收入。”“为什么。”“合同上说直播观看人数与时长不匹配则不支付额外工资。”“什么意思。”“就是说有多少人就选择播多长时间。”“那人是来来回回的怎么把握。”关阳不理解。“所以说。被坑了。”“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怎么没注意。”生子问。“看到了,我问老板,他说这个不要紧的。”“混账东西。”关阳暗暗地骂,“你把他电话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你怎么收拾他,你不就还是像个娘们一样在电话里面骂。”豪今清醒着说。“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想当年谁敢欺负我们兄弟几个。”关阳几乎要咬碎了牙。“这事没得赖,都是我的疏忽。”豪今说罢把杯子里的乌苏一饮而下。
“打算来我们店里面驻唱吗?”生子问,“我们这里刚好缺人手。”其实根本不缺,但生子不忍心看兄弟在受累受委屈了。“我给你们免费唱可以。”“不能免费。”“不行不行。我这辈子是不好意思收你的钱的。”“这有什么,不都为了生活,我都收了。”关阳插嘴道。
豪今推脱好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什么时候上班?”生子问。“今天就可以。”
下午五点。三子带着豪今去调试乐器。
下午八点二十分,豪今的歌声响起在了记念馆里。
“记忆它真嚣张
路灯把痛点亮
情人一起看过多少次月亮
它在天空看过多少次遗忘
多少心慌
修炼爱情的心酸
学会放好以前的渴望
我们那些信仰
要忘记多难
远距离的欣赏
近距离的迷惘
谁说太阳会找到月亮
别人有的爱
我们不可能模仿”
豪今的歌声没有理由说是不好听,嗓音沉静透明,耳边如同是在溪流乍起,说到底的清澈。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陶醉在这歌声里了,有几座喝醉的,麻木地呆在原地,头不自觉地应和着节拍,再多喝那么一口,口水就要倾泻出来了。一首歌完,三子熟练地插嘴:“现场有没有点歌的观众。”
以前几乎没有过,除了哪个大客户要过生日庆祝,这些人熟练的以为这是一种高尚的消费方式。但今天真的有人点了。时间过了十分钟。三子继续讲:“下面为大家演唱一首《可惜没如果》,感谢刘女士。”
好家伙,招了个摇钱树回来了。生子默默想。难不成来这里喝酒的还真的有人是为了欣赏艺术。“荒唐。”生子对自己说。无非是哪个有钱的小主罢了。豪今的歌声继续响起。可惜没有如果,想也是大部分人的一段记忆了。什么样的女孩出于什么目的来点这样一首歌曲。生子迫切地想探究清楚这个问题。
然后一个女孩从一个卡座起身,依靠在卡座边的立柱旁。用一种难解的目光注视着豪今。生子用鹰一般的眼睛发现了她。生子无法相信。她是豪今从初中以来一直追求的对象,两人都不敢让自己先去踏出一步,然后三年又三年,分别又分别。豪今绝对是生子见过的最钟情的人。但愿豪今不会发现她,更不要发现正是她点了这首歌。豪今当年在和这个女孩一起熬着中考,女孩喜欢写东西,然后她就抄写歌词。《可惜没如果》这是她抄得第一首歌,这首歌豪今也是唱得最好听的,起码是她觉得。女孩不像其他女孩一样娇惯,在劳动时候倒是把自己当个男人一样使唤。豪今也是的笔直的汉子,别人都在大扫除时偷偷划水,倒是这两人,像是彼此较着劲,头也不抬地疯狂干活。
“全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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