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组合的多元化,使得公司销售额有了大幅提升。铜丝库存策略的盈利效果极为明显,铜价上涨带来的收益已远远超过了产品制造本身的收益。多管齐下收效佳,四月份海东西程交出了极为优异的答卷,也因此获得集团总部的嘉奖。
五月的市场变得癫狂,铜价再创新高,现货一度到了8万多,期货分析师们“年内破十”的论调甚嚣尘上。夏建广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乘胜追击,进一步扩大成本优势的战果。可当海东西程两张60吨的订单分别以8.1万元/吨和8.2万元/吨的价格分批与玉泽签约后,市场却戏剧性地开启了暴跌模式。
超出了合同约定的交割周期,官中民开始频繁地催促易枭转款提货,但夏建广始终让他以公司资金紧张为由进行拖延。可时间一长,官中民自然也就明白了此中的关节,便跳过易枭直接与夏建广进行交涉。夏建广一开始还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可敷衍了几天之后,索性高挂免战牌,不再接听他的电话了。
铜价暴跌,许多合同被暂缓,甚至有些客户不惜赔偿违约金取消了订单。夏建广换上了一副撒赖放泼的模样,不表态、不作为。官中民碍着和西程集团的合作关系,没有采取强硬手段,易枭则被他一天一个电话慰问着,挨得度日如年。
终于,不速之客再度登门。官中民照旧和易枭打过照面,便朝着夏建广的办公桌去了。由于担心产生不良影响,夏建广把会谈安排到了会议室。
“夏总,120吨规格丝放在我们库房里已经半个多月了,上周我们朱贤江同志找我谈了话,眼下我不光是被扣利息的压力,思想压力也很大呀!”
夏建广自觉惭愧地笑了笑,道:“官经理,我也没料到铜价会突然暴跌。而且铜价这一跌,我们很多订单都被取消了,海东西程的用铜量业也跟着下来了。”
“夏总,铜厂也是根据订单点铜的,您在高位下单,我们就在高位进铜料。”
“这两单铜按今天的牌价已经亏了一百多万了,负担很重啊。有没有办法帮我们消化掉?或者我们承担5%的违约金,取消订单可以吗?”夏建广提议道。
“夏总啊,消化肯定是消化不掉的,现在铜价便宜了,谁还愿意按半个月前的高价买你们不要的规格丝呢?”官中民直愣愣地注视着夏建广,继续说道,“至于违约金,可能您理解的有偏差。5%的违约金是违约责任的赔偿,而因合同产生的实际损失是要另外追偿的。换句话说,交了违约金,你们还是要继续履约的。”
夏建广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回了一句:“这不可能吧?”
官中民淡淡一笑,非常肯定地解释道:“您还真别不信,这次铜价暴跌,我们吏森那边很多电缆厂都点铜亏了,发生了很多违约官司,法院都是这么判的。”
见夏建广突然陷入了沉默,官中民又软语道:“西程集团也算行业里的大厂,我们玉泽和西程总部的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总不能因为这一百多吨铜给搅和了吧?这要是传出去,同行不得笑话西程吗?以后谁还敢和西程做生意呢?”
夏建广貌似认同地点了点头,答道:“那就再缓几天,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华总说。毕竟我也是打工,亏这么多钱也的确是不好交代。官经理,能理解吧?”
“关键我们朱总不能理解我呀!这样,我再帮您拖几天,但您得快一点。”
见稳住了局面,夏建广忙扯开话题:“既然来了,就住一晚,一起吃个饭吧。”
“谢谢夏总,”官中民推辞道,“明早还约了金大姐,一会我就往明州赶了。”
送走了官中民,夏建广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下一步的对策依然没有着落,于是他继续施展拖字诀,希望铜价突然反弹,那就可以若无其事地继续履行合约了。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易英不失时机地从市公司拿来一张YJV8.7/10kV3×25的抢修订单。确认没有可用的铜丝和半制品后,易枭只能拉着易英去找了夏建广。
“夏总,这个是市公司的抢修订单,任务紧,局领导的意思是希望海东西程作为省里重点引进的企业,能帮电力系统解决困难,说白了就是一定得做。”
夏建广气得牙根痒痒,抬头瞅了一眼易英,转而问易枭:“小周那边怎么说?”
“2.08到2.14的铜丝用的少,没有库存,铜绞线和交联线芯也没有。小周说这两天交联倒是要停车,如果有铜丝的话到正好可以插进去做掉。但是……”
夏建广叹了一口气:“停车,说的轻巧,一停一开又是六七千块没了。就这五百多米,电费都不一定够呢,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
易英忙就坡下驴:“夏总,您说要是交联不停车就能换规格生产该多好。”
夏建广没有搭理,沉思片刻,眼前一亮道:“小易,你要么去外面调货看看?”
其中隐忧,易枭自是明了,只能默默领命而去了。易枭联系秦续和无果,便拨通了张保中的分机,想来他在电缆行业的时间长久,请他一起想想办法。
“张工,我有根25平方的中压电缆要调货,你有朋友同事能帮忙的不?”
“你等一下,”不一会儿,张保中拿了一本名片夹跑到了市场部,坐到了易枭旁边的座椅上,把名片夹摊开,指着一张自己手写的白色卡片道,“殷攸是我以前在洪都凯卡时的同事,后来他去常州凯安卡做了生产经理,我就来了这儿。”
“凯卡、凯安卡,这两家公司名字这么相近,啥关系?”
“啥关系没有,凯卡是新加坡人和洪都合资的,凯安卡是德国独资的。”
易枭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季总工懂三国语言,他就是从凯安卡出来的吧?”
“对的,小伙子,他们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同事,那会儿季武森还在凯安卡给销售端做技术支持,然后跳来了西程,”张保中见四下无人,探底了脑袋,压低了声音,咬着耳朵对易枭道,“我听殷攸说,季武森又要跳槽了,去苏州卡曼特。”
“季总还兼着海东西程的总工呢!看来张工你要高升了呀,到时请我吃饭!”
“我就是一个工艺工程师,没什么指望。赶紧联系,把你的贴牌先搞定了吧。”
易枭提起听筒,拨通了殷攸的电话:“殷经理,您好,我是张保中的同事,我姓易。有个事情想找您帮忙,您那有没有YJV10kV3×25的成品,调剂一点。”
“易经理,您好!稍等一下,我让同事查一下库存,”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你们要铠装吗?我们倒是有个三百多米的库存。”
“不带铠,而且关键是我们要530米,还是定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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