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赵振藩脸色巨变,丹田中原本静谧的火蛇忽然躁动起来,在金球之中互相凶猛撕咬,几个呼吸之间,便已杀的鳞甲乱飞,金焰飘舞,最后终于轰的一声,剧烈爆炸起来。赵振藩一声闷哼,七窍之中鲜血长流,叹息一声,自语道:“这两极真火修行如此不易,看来依旧是有待机缘了。我虽然因祸得福,得脱魔劫,步入二九境界,却依旧受困于阴阳相生一道,实在是有愧恩师期望。”
他的面色虽然难看,但双目灿若繁星,精神反倒大见旺盛。原来方才一战,虽未将韩千秋斩于剑下,却也是天数有定,韩千秋不当死于此劫,至于其报应自有其了结之处。赵振藩全力搏杀,却是为天道认可,等到回转府中,这才赫然发觉,自己这一番魔劫居然安然度过,功力又有精进。天劫之数,玄妙非常,机缘一至,立时便是坦途大道。但机缘若是未至,任你百般用力,万分钻营,也无丝毫用处。一切皆归于天数而已。
赵振藩默然半晌,轻声道:“赵喜何在?”一人走入书房,生的精明干练,正是赵府总管赵喜,亦是七玄门火峰弟子,被赵振藩带下山来,与赵振乾身边的吴善一般,皆为辅佐赵家之人。赵喜垂首而立。赵振藩道:“去将胜儿与谈小哥请来。”赵喜领命而去。一盏茶功夫,赵胜与谈玄推门而入。
赵胜见赵振藩面色苍白,惊叫一声:“伯父,你这是怎么了?”一步抢上前来。唯有谈玄面色淡淡,丝毫不见波动。赵振藩暗暗摇头,说道:“大惊小怪做什么?不过是与人争斗,伤了些元气,不过因祸得福,却是受益匪浅。你这浮躁的性子也要好生改改,就如谈小哥一般,遇事冷静而对,方是修道人的气概。”
赵胜放下心,陪笑道:“侄儿这也是关心则乱,若是遇到旁的事情,一样也像谈兄一般,太古神岳崩于前而不改色。”赵振藩膝下唯有一女,如今拜在冰魄道韩长劳门下修行,等闲也不回转,赵家二代唯有赵胜兄弟两个男儿,赵振藩不免就有些偏爱,知道赵胜确是出自真心,也有几分欣慰,倒也不便苛责了。
谈玄一开始便仔细打量赵振藩,此时才行礼道:“谈玄见过赵伯伯,观伯伯气色,当是功力又有大进,当真可喜可贺。”赵振藩眼中神光一闪,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眼力。我也只是侥幸过得一层魔劫而已,算不得什么。倒是谈小哥,这几日在我府中住着可还习惯么?”
谈玄修炼通天宝体,又机缘巧合,被功德王佛金身打通识海,吸收了九庆紫烟,对于气机变换最是敏感,赵振藩度过一重魔劫,功力大进,立时被他感知,笑道:“这几日在府中锦衣玉食,比起之前谈玄在山中过活,不啻天壤之别。”赵府之中的种种声色享受都是谈玄之前的小山村所不能比拟,过惯了清苦生活,冷不丁如此豪奢,任何人都不免生出几分不适。谈玄谨守本心,不令外物侵扰,也颇为辛苦。
赵振藩肃然道:“谈小哥,如今你另有传承,入不得我七玄门之中。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谈玄沉默片刻,如实道:“尚无打算。”他说的也是实话,自己虽然得了上清教主的道统,有了世间第一流的传承,却无有师门之助,便如无根之萍,随波逐流,加上外有妙真、天龙寺大仇,内外无援,也不知何日才能报的亲仇,逍遥世间。
赵振藩道:“你尚无师门之助,又有大敌在外。修道之人,法、财、侣、地,缺一不可。法者便是道统传承,财者便是修行一应所需之物,侣便是修行之时有人指点切磋,地者便为修道人立身之本。你如今唯有道法传承,其他三样却无踪影。依我之见,眼下最稳妥之计便是身入红尘,当今云帝深藏不露,有吞并六合之心,若你投身云朝效力,不出数年,必然大有作为,到时无论法宝、灵药、亦或是权势美女,你尽可予取予求,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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