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是他媳妇请来的帮手?”赵司礼戏谑地笑起来,眯起眼睛看向路中间的少年。
说话间,他伸手摸到马背上的四尺长刀。
赵司礼是习武之人,师从京畿第一刀客赵长青,十三岁便杀过人,十六岁起在军中历练三年,常与城中刀客较量,未尝一败,无论是刀法,还是胆量都在常人之上。
面对一个毛头小子,他丝毫不惧。
他很困惑,因为毛头小子那双冰冷的眼眸里没有杀气,连愤怒都没有。
这样的人,不是一个合格的刀客。
在他话音落地之时,张天门缓步走过去。
两个仆从怒了,呜呀一声,抽出马背上的刀。
两把宽刀同时落下。
一瞬间,少年以极快的速度朝前跳跃。
仆从只劈中一道虚影,随后听到一阵铁器崩碎的脆响。
二人再回头,看到赵司礼还坐在马背上,手中的刀却只剩下半截。
他们惊得不敢吸气,赵司礼同样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兵器。
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身体里散去。
光线昏暗,无人看到他喉咙处出现的那道血线。
迟来的疼痛感出现了。
一股殷红的血水从他脖子里向外飚射。
赵司礼丢了刀,双手捂住脖子,想竭力按住伤口,可血水从一圈血线里,止不住地向外喷射。
他想回头,看看少年,想说话,可整个头颅从喉咙处被一刀切断,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下一刻,赵司礼的人头从脖子上缓缓向下滑落,掉到了湿滑的青石板上。而他的身体还直直地坐在马背上。
他甚至没看到少年出手,未曾见识对方的刀是什么模样,就已败下阵来。
俩仆从在短暂的惊惧之后,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声:“杀人了,赵公子被杀了。”
张天门瞧一眼惊慌失措的二人,捡起地上的石子,随手一弹,把马背上的无头尸体打飞。
转过两个街角,终于听不见仆从的喊叫,耳根子清净了,他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加快了步子。
破庙里有火光。
宋巧儿就地烧水,把七只鸡蛋都放到锅里煮。
见张天门回来,她什么也没问,往灶台里加一把干柴,小声说,“还得再煮一会儿。”
“等不了了。”张天门迫不及待地探出手,从沸水里取出一只鸡蛋,麻利剥壳,吹了几口气,就往嘴里送。
宋巧儿楞了一下,忽然笑了。
如果不是听王婆婆说,眼前人是刺客,她会以为此人跟寻常少年没什么两样。
张天门吃了两只半熟的鸡蛋,眼睛还盯着锅里剩下的,轻声道,“你该走了。”
宋巧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又说,“官府很快会查下来,你必须老实待在家里。”
宋巧儿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走到门口,回头看少年一眼,对方还盯着锅里的鸡蛋,根本没注意到她。
“少侠,奴家无以为报,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我一定……”
张天门不耐烦地摆摆手,“有人来了,你走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