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前朝有个叫张晨帧的大将军,战死在荆州南部防线。传言他风流倜傥,短短十年间在荆州留下十几个子嗣。到时候你就自报家门,说是他的孙子,相信我,一般没人会查。”
张天门嘴角抽搐一下,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全然不想把自己跟风流大将军牵连在一起。
“此外,别无他法。”容不得他拒绝,苏秦背过身,下了楼。
张天门只好跟在他身后。
两人扎进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苏秦先到附近钱庄换来三十枚金铢,方才带少年前往西门府。
尚未走进西门府,便可感受到院落里的奢华与精致。
一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很是引人瞩目,高楼将西门府与寻常贵族宅院完全区分开来,显出西门氏的显赫与孤傲。待走近些,方才见到一座占地近一亩的府邸倚靠街道。街上同样人来人往,与闹市无异,只一堵高过两丈的白墙隔绝西门府与人世。
从墙头看过去,可见院里楼屋相联,屋顶琉璃瓦反射灿烂的阳光,好似一片灿烂的金子。
张天门跟在苏秦身后,蓦然间,生出苏秦便是自己长辈的错觉。
他把目光从苏秦后背移开,看到人群之中,不少模样俊秀的青年负剑提刀,一脸骄傲地站在西门府门外,至于他们的随从或长辈,则三五成群,或面带微笑与故人作揖,或与仇敌吵得面红耳赤。
其中一个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少年生得俊俏,一袭白衣,腰裹金丝腰带,手提纯白的长剑,嘴里叼一根青草,慵懒地靠在围墙上。
张天门注意到他的时候,他也察觉到人群中的目光。
四目相对,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那少年微微一笑,朝张天门点了点头。
“他是谁?”
苏秦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扫一眼白衣少年和他的冷漠随从,轻声回道:“那是青州熵阳城的少城主,陈映雪。”
“青州位于九州之东,而雷州位于九州之西,两地相隔千万里,他为何前来?”
“据我所知,这陈公子本是不愿前来的,传言此人对女色不感兴趣,何况是素未谋面的西门氏之女,是陈庭让家奴押着他过来的,或许这就是贵族的高明之处,合两大家族之力,横贯九州东西,以图大业。”
张天门也朝陈映雪点点头,而后对苏秦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坏了陈家的大计?”
“这哪儿跟哪儿啊?比武场上,凭的是本事,而且我告诉你……”苏秦放缓脚步,凑到张天门耳边小声说,“西门烈因南蛮防线一事,对陈庭记恨在心,说不准即便陈少主赢得头魁,他也不会答应陈家的提亲。”
“更何况我来了!”张天门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
苏秦微微一笑,“小子,看来你很有自信嘛!”
张天门没再说,两人排在队伍后面,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站在西门府大门外。
此次比武招亲由西门府的管家负责。肥头大耳的管家把张天门上下看了个遍,质疑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来回数次,对苏秦说的“张晨帧将军之后”更是半信半疑,但张天门临危不乱,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让他终究还是把张天门的名字记在簙册上,并递给少年一块标有“一百零一号”的铜牌。
也就是说,张天门是第一百零一个参加比武的人。
虽然知道西门府此次招亲会引来很多人,但没想到经过筛选,仍有上百人之众。
张天门收了铜牌,记下初试的时间地点。
二人经过陈映雪一行人,那懒散的白衣少年站直了身子,朝张天门笑道:“这位兄台,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张天门没来得及回答,苏秦拦在他身前,直言道:“公子,你认错人了吧?我们可是头一次进风雪城。”
“噢!茫茫人海,总有一两个特别的人长得相似,或许是我看走眼了。”陈映雪朝苏秦笑笑,表示歉意,接着走到张天门跟前,提剑作揖,“在下青州陈映雪,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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