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青州熵阳城的少城主,他始终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实在记不起。
张天门在前院松树下思忖片刻,认为有必要再会会陈少主。
宋巧儿已经打扫了前院走廊,见他在树下来回踱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提刀走出院门。
此刻已近黄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宋巧儿连忙跟上去,唤一句:“公子,吃了饭再走吧?”
张天门摆摆手,没有回话,径直朝来时路回去。
他并不着急,在去的路上左思右想,觉得见与不见陈少主,都无关紧要。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西门府外。
现下仍有数十人挤在府门外,排队等候管家的询问,而陈映雪一行人早就不知踪影。
也是,这时候只怕陈少主早已回客栈,哪有闲情雅致看这些庸常之辈。
他本想打道回府,人群之中,一个灰衣男人看到了他,上前伸手拦住。
张天门不悦地看向对方,正对男人的双眼,手却不知觉地握紧了刀柄。
不等张天门问话,灰衣男人弯下腰,轻声询问道:“想必阁下就是张公子吧?”
“你主子是……”
“熵阳城,陈映雪。”男人环顾四周一眼,有意亮出他衣领上的家徽——熵阳静蛇,他说话的声音小了些许,“少主吩咐过,若是张公子再回头,必定是寻他而来,当请你移步至醉仙楼。”
张天门松开了握紧刀柄的手。
陈映雪既能猜到自己会回来找他,也必定知道找他所为何事。
他抬起手,示意灰衣男人带路。
不知为何,此刻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慰,反而对陈映雪充满了兴趣。
风雪城好似龙潭虎穴,每个来到这里的人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就是寻仇。
陈映雪,无论怎么看,都不属于其中一类,倒像是云游四方的旅人。
夜色垂落,可见天上若隐若现的星光。
他看到北方最亮的那颗星辰,望着望着,已跟灰衣男人来到一座客栈门前。
客栈坐落于城北,一条行人稀疏的街道上,除去这一酒家,再无商铺酒馆,只见到一座座小巧的庭院沿街而建,而在街道背后,似乎有一条湖,因为张天门分明闻到潮湿的味道。
此地距张天门的住所来回不到两刻钟,门前没有酒旗,安静地出奇。
客栈大门敞开,四个手持短剑的灰衣人站立门口,每个都挺直了身子,活像一支支长矛。
“请!”灰衣男人示意张天门上前,门口把守的四人也伸出手,作出同样的手势。
张天门不卑不亢地点下头,大步走进客栈。
堂口里没有掌柜,没有小二,只有一个男人,他长得魁梧,身高八尺,浓眉大眼,很是让人印象深刻。张天门记得,白天就是他跟在陈映雪身后,到西门府报名的。
想来此人该是陈映雪的亲信。
他与对方互视一眼,各自都没有说话,而后往楼上走。
走廊尽头,有石子敲击木板的声音。
两扇大门敞开,摇曳出一片暖色的灯光。
张天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来都来了,总得见一面才是。
他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在门口见到白衣少年端坐于桌案前。
房间很宽敞,窗户打开,可见外面一片灯火,和靛蓝色的夜空。
他猜的没错,从这个高度看下去,果然能看到一座湖泊静静地躺在街道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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