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旗下人,禄进喜差点就把自己的本名都忘了。自从把京里的祖宅典当一空,实在没有地方蹲着后,他就离开了京城。他不想让人知道,原本大名鼎鼎的禄六爷,已经成了丧家之犬!
于是,禄进喜这个名字成为了历史,现在活着的就是一个力巴——禄老六!
每天出去帮人做点杂工,打打下手赚点糊口的银子或者鹰洋,再就是和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每天晃荡来晃荡去如同跟屁虫似的孙家孩子打屁聊天,再就是富裕了点就去拿烟管享受一次,就在他感觉自己的后半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混天聊日直到闭眼嗝屁的时候,那个孙家孩子找到了他。
坐在左摇右晃的马上上,禄进喜抬眼看了下对面的大男孩,发现对方现在正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任何第一次出家门时的忐忑,当下闭起眼睛靠在马车车厢上,身子随着车厢缓缓的晃动着,他的脑海里不禁啧啧称奇起来。
对于孙家的事,他并不是很了解。只记得自己在到达这里时,孙家就已经是副破落户的模样,后来当家的男人都因为大烟死在了上面。其他的旁系一拥而上,不光将母子两人赶出租屋,更是把家产分了个干净。
所以,对于这个从小就没了父亲的孩子,禄老六心里还是比较同情的,平时也都和这个孩子才说说自己以前的风光,并把藏起来的腰牌拿出来白活一番。
他的祖上可以被称为天皇贵胄,可传到他爷爷那辈就已经没落起来,到了他爹这辈就更是落魄的不成样子了,可无论如何总都是给他留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而孙家母子二人,可是比他还要悲惨,就连栖身的租屋都被人抢夺而去,要是按照他年轻时在京里的做派,指不定就会主持下这个公道。
禄老六对孙家孩子的同情心,是止于一个月前的那个清晨,实际上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那个早晨发生的事情,像往常一样和那个孩子扯了几句,他就被这个孩子的问题引去了注意力:“你见过最多的现银是多少?”
多少银子?
一个问题就将禄老六脑海中深埋的记忆扒出,想当初租屋的地契被自己典当了差不多七百两银子,最贵的是副自己看不懂的画,也才近千把两的银子,可他却没有说实话的想法:“五千两吧?”
话音未落,一个打着补丁的口袋就落在了禄进喜的面前,同时耳边传来了个还在变声期的嗓音:“那你帮我换十两金子,剩下的都归你…”
看着面前的袋子,听着耳朵里传来的话语,禄进喜的眼睛都差点瞪出眼眶,弯身捡起袋子打开一瞅,满脸的震骇:“这,这都是银子?”
“是的,这里面是一百一十两碎银,我只要十两黄金,剩下的都是你的!”仿佛在说着今天的天气不错,满脸无所谓的孙玉昌潇洒至极,丝毫没有将眼前的这笔“巨款”放到心上。
咕咚吞咽了口唾液,满脸震惊之色的禄进喜眼中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盯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孙家孩子问道:“你,你不怕我拿着这个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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