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架炉灶并不像那边那些炉灶颇为讲究,不是五金竹石之属,不过是黄土夯的。灶台上面用白土刷过,旁边还放着一只碗,碗中装着白土。灶台上一口铁锅被熏得黑黝黝的,旁边却是一把擦得亮锃锃的铜壶。
这灶台一看就是老物,而且与平民家中所用无异。至于灶上放着白土,每次用完就重新刷一遍,那是云州的民俗。叶枫小时候曾经随父去过云州,云州城城池不大,但处于宋辽交界处,乃兵家必争之地。此地民风悍勇,又极爱干净。城中百姓出门都随身带着冰刃和拂尘。
眼前这眼灶台难道是从云州千里迢迢的来到江陵参加这四魁大会?叶枫忍不住去看那在灶台前忙活的老人,见他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黑衫,腰间围着一幅粗白布的围裙,年深日久,已经变作灰色。腰间挂着一柄一尺多长的刀和一柄拂尘。
他腰间的这一柄拂尘却和老道手中的不同,那是实实在在用来拂尘的,乃是一个竹子的并,上边系着些杂色布条。
这老者脸上沟沟壑壑,脸色蜡黄,须眉都做花白,一双眸子中却精光璨然,显然内功颇深。按理说他这样一个大高手,竟然去学庖厨之术,那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但是叶枫自己武功既高,有颇善烹饪之术,所以也不以为异。
但见这老者双足站在灶台之前,两条腿如同铁铸的一般,稳稳的站在地上。他手持菜刀,将虾肉和猪肥肉剁成馅的时候也是纯使腕力,U.knsh.c肩膀都丝毫不晃。叶枫走过去,看见他做出的虾肉馅并非是乱刀斩做泥,而是用极快的手法切成米粒大小。
叶枫忍不住赞道:“好剑法!”这老者手中虽然抓的是菜刀,但是却纯使腕力,更难得是用力均匀,切出来的虾肉毫不粘连,那是用的一门极高明的剑法。
这老头听见叶枫说了这一声,便回头看了他一眼。双目中忽然精光大盛,似乎便要向叶枫出手,叶枫似乎毫不知情,迎着他的目光瞪了过去。那老头见这少年脚步虚浮,呼吸沉重,似乎丝毫没有武功。但是这少年却定力惊人,想来是他天生胆大。
那老头把一盆干鱼肚递给叶枫,一言不发。叶枫知道这是这老头来抻量自己,他少年人好胜,在加上叶枫一向骄傲得紧,焉能临阵退缩?
叶枫知道这一道鱼肚金钱虾做的好与不好,关键就是在于能不能发好这鱼肚。发鱼肚是用冷油浸软,然后慢慢给油加温,直到鼓起气泡,接着再加入水中。
谁知道叶枫却直接烧了一锅热油,将这干鱼肚一下子都倒了进去。紧接着锅中火焰腾起,叶枫低头闪开,背后那老头来不及闪避,虽然急忙向后撤了一步,但是颏下一部胡子已经被火燎上,那老头急忙扑灭胡子上的火头。
再看叶枫那边,已经将火停了,那油锅中的干鱼肚都被热油炸碎。本来干鱼肚就极脆,发开都不敢用水,叶枫却将它直接下到油里,自然会碎。只是这样一来,这重要之极的食材却被叶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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