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等陈锐参见董帅。”
六天后,广宗城下的大营内,陈锐正好赶上董卓召见军中大小校尉、司马。由于人数太多,大家直接露天而坐。此时已进入五月,天气已经有些热了,烈日也初现威力,但没有一个人敢露出丝毫不耐,唯恐被这新来的统帅给杀鸡儆猴了。
董卓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又恫吓了两句,开始询问各营编制,驻防等情况,确认无误后又讲了两句客套话,就已经到了下午了,大家这才各自散去。
陈锐正要离开时,却被一个司马叫住,说是董帅相召。陈锐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去了。事实上聪明人的想法很多时候都是一致的,正如程立一样,李儒在各将校名单里一眼看到陈锐时,就知道奇货可居。救过驾、于宦官有恩、得大将军保举为官,这样一个人天然就是联系各方的纽带,对需要各方投资的董卓来说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如今正好成了他的上司,要是不把握好这个机会,李儒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这样一来,董卓这么快接见陈锐就情有可原了。
“哈哈,果然是陈贤侄,我开始还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巧,没想到还真是你这小子。我不是听说你在洛阳搞那个什么来着,怎么又回来吃这碗饭?我和你父亲也算共事一场,说你几句不过分吧。你这一脉现在可就你能撑起大梁,要是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董卓慢慢语气有些凌厉起来。
李儒在旁边看得有些着急,怎么上来就说教起来,要知道像陈锐这样少年得志的人大多都是傲气得很,这不是把人往外推吗?暗中使眼色,打手势个不停。
陈锐即使明知道董卓这是在演戏,但还是忍不住情动。红着眼睛道:“蒙董叔父错爱,锐感激不尽。不过正因为锐要为家里撑起一片天,才更应该参军,陈氏一门都是靠军功起家,锐怎么敢辜负先辈遗志。就算马革裹尸也算报国尽忠,不给前人蒙羞,九泉之下也能抬起头面见家父。”
这番话说得董卓也算唏嘘不已,拉着陈锐坐下道:“陈兄养了个好儿子啊,羡煞旁人,可怜我那几个劣子都是顽劣不堪,竟无一人可堪造就。”
这是人家家事,陈锐不好说什么,转而安慰起董卓来。
李儒在旁看得赞叹不已,这么几句话就彻底拉拢了一个后期之秀,这买卖真是要的,咱家岳父大人还是有两把刷子,他哪知道董卓真是被陈锐勾起了伤心事。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李儒心中一动,趁机进言道:“岳父好糊涂,眼前不就有一个麟儿吗?陈司马少年失怙,岳父何不收之为义子,以成人伦之乐?”
董卓一愣,随之大喜,暗道还是这乖女婿脑瓜子灵活,我怎么就没想到?
陈锐闻言一呆,感觉像吃了个苍蝇般难受,这尼玛谁这么坑爹,这丧尽人寰、毁家灭族、惨绝人道的主意你也能想到,我真是服了你。这小子是谁,貌似董卓就两个女婿李儒和牛辅吧,这家伙穿着军服,难道是牛辅?可书卷气太浓,不太像啊,无论是谁,你都死定了。
“文优此言深得吾心,正该如此,不知奋略意下如何啊?”董卓掩饰不住的开心。
看着两人侵略般的眼神,陈锐咽了口吐沫,很想问要是自己说不行不行,可明显人家要的不是这个答案。陈锐几乎是哭出来道:“董叔父位高权重,陈锐哪里高攀得起?”
董卓过来扶起陈锐,和颜悦色道:“你这孩子,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和我还见什么外?就这么说定了,放心你还是陈家人的人,我不会难为你。哈哈,我今天比当了这一路统帅那一天还高兴。文优来人,去把牛辅他们几个都叫过来,我要好好喝一杯,哈哈。”
李儒无力吐槽道:当然比那一天开心,你知道要当统帅哪一天都快哭了。
喂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这当事人可什么都还没说啊。你们这是强买强卖啊,人权啊有木有,龙套都有人权,我这主角怎么混的比龙套还惨?当然,这话陈锐只敢心里想想。
这一天,董卓放下一切军务,和属下们喝酒吃肉,把陈锐挨个介绍给属下。陈锐、徐荣此时相见不免有些尴尬,两人草草而过,没说一句话。其他人不敢不给董卓面子,对陈锐表面上都是比较恭敬,陈锐为意纳闷的是李傕、郭汜、张济、樊稠他们几个跑哪去了?委婉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在座的就是董卓现在全部的部曲了。一直到夜深了,众人这才散去。董卓本来打算留陈锐留宿的,陈锐推说怕属下担心这才作罢。
陈锐回来时,程立他们都睡了,竟没有一个迎接的,让陈锐好不郁闷。看来自己对他们太亲近了,才敢这样怠慢,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他们了,陈锐“恶狠狠”的想到。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昏沉沉的,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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